堂之外,一顆紅杉樹之後隱著一抹白色的身影,他有著一雙深邃的鳳眸,靈堂內女子的話聲聲入耳,他微眯鳳眸,薄唇抿成了一線,放置於紅杉樹之上的大掌在不經意間早已剝裂開了那厚厚的樹皮。
楚璇璣一直在棺木前待了三天三夜,整整三日,她滴水未進滴食未沾,三日之後便是雪絨出殯的日子,她隨著人群恍恍惚惚地向前走著,到了墓地,她看著人們將棺木抬向了泥土之中,她看著那些黃色的土壤漸漸蓋過了棺材。
終於,因著心中抑制難耐的痛苦,她轉身飛奔而去,她奔入了密林之中,這時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
“娘……師父……”她仰首,任由冰涼的雪花飄落於她的臉頰之上。
雪花越飄越大,她卻根本察覺不到冷意。
風雪之中,她只垂然獨立,從今以後,就只剩她獨自一人了麼?
閉上了眼眸,滾燙的淚水滑落臉龐,她的身子猶如凋零的花朵一般頹然倒在了地上,由於太過用力,她嬌弱的膝蓋也磕破了皮,滲出血漬來。
“娘……”楚璇璣又嘶聲吼了一句之後終是因著悲傷過度而暈厥了過去。
“璇璣!”
在她暈厥過去的那一霎那,她好似見到了一片白色的身影朝她飛了過來,恍惚間,她看見了一個白玉面具。
是他麼?他……來了麼?
楚璇璣的臉上蒙著白色的面紗,水墨逸將她抱起時方才覺得她的身子真的好輕,輕到羽毛一般,竟是讓他一點負重的感覺都沒有。
“該死的!”水墨逸垂眸看著懷中的女子,低低地咒了一聲,臉色有些發沉,隨後便抱著他飛旋而上,直接消失在了山麓之中。
他帶著楚璇璣回到了青瓷的水北天南之中,這裡是凌霄宮在青瓷的駐地。
一到府門前,便有白衣女子上前頷首道:“宮主好。”
水墨逸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抱著楚璇璣閃身入了府內。
他將楚璇璣帶到了一座院落之中,隨後喚了一句:“長青。”
燕長青瞬時躥了出來頷首道:“主子。”
水墨逸吩咐道:“去將懸壺殿的醫士找來。”
“是。”燕長青回了一聲之後便頷首出去了。
水墨逸將楚璇璣放在了床榻之上,隨後伸手揭開了她的面紗,面紗之下是一張異常憔悴的臉龐。
楚璇璣的面容他已見過好幾次了,卻沒有哪一次如這次見到的這般,沒有一絲光彩。
平日裡熠熠生輝的眼眸此刻緊緊地闔在一起,眼眸下方有些隱隱發黑,一看便是沒有睡覺導致的,她的臉頰也凹了下去,不過,即便如此,她的容顏仍舊是美麗的,美得不染纖塵。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的身世這般的悽慘,她竟是自出生開始便被人拋棄在了山野之中麼?
“唉……”水墨逸嘆息出聲。
隔了一會兒,燕長青便帶著醫士入了院子,那醫士為楚璇璣把了脈之後便對水墨逸說道:“宮主,這位姑娘是憂心過度方才昏迷的,屬下一會兒開一個方子,按時給她服下便沒事了。”
水墨逸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燕長青便帶著醫士去開藥方了。
熬好藥後,燕長青便將藥碗端了過來,他問道水墨逸:“主子,這藥……”
水墨逸瞥了一眼那碗濃濃的藥汁,說道:“你放在那裡吧,我來喂。”
“諾。”燕長青頷首應下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水墨逸起身去到門外,找來一截竹子,隨後將竹子洗淨之後便端著藥碗坐在了床榻邊上,他扶起了楚璇璣,隨後用竹子將那苦澀的藥汁送入了楚璇璣的唇中。
“好苦……”當他送了一些藥汁到她口中時,楚璇璣竟是蹙眉輕輕地惱了一句。
水墨逸見她將藥汁都吐了出來,從懷中掏出布巾為她拭去了唇邊的藥汁,安慰道:“良藥苦口,將它都喝了吧,只有將這些藥喝了,你才能好起來,才能為你的孃親……報仇啊……”
淺淺而出的話語似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般傾注入了楚璇璣的體內,興許就是報仇那兩個字讓她瞬時有了生的意識,如此,水墨逸再度送入她唇中的苦澀藥汁,她卻是再也沒有吐出來了。
水墨逸見她都將藥汁吞了下去,鳳眸更加深邃如潭了。
楚璇璣這一次昏迷,直到兩日過後方才徹底清醒,水墨逸一直侯在她的身旁照顧著她。
當楚璇璣緩緩睜開眼睛時,看見的便是一個身穿白色衣衫,臉上帶著白玉面具的男子,她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