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切之後便站立起身垂眸對林瑾瑜說道:“傷口處理完了,你的穴道會在半個時辰之後自動解開。”
撂下話語後,東方流景便轉身出了房間。
當林瑾瑜聽見房門的嘎吱聲後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她轉眸看向房門處,那裡已經沒有了那抹紅色的身影,可是,房間之中卻存留著他身上的薄荷香味。
半個時辰之後,林瑾瑜的穴道便解開了,一旦能動了她便翻身坐起,坐起來的動作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她秀眉蹙了蹙忍住了痛,隨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離開房間之後她便飛身而上屋簷,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時,房門邊顯現出了一抹紅色的身影,東方流景眼眸微眯,凝視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眸色暗沉如子夜。
林瑾瑜飛身出了院落之後回身一看方才發現原來這裡竟是雲府。
眼眸忽而眨了眨,覺得有些不對勁,細細想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遂轉身疾步離去了。
出了雲府之後,林瑾瑜並未回宣王府,因為她的心情很亂,很亂,一部分原因是因著林振青,一部分原因是因著東方流景,當然,最多的因素還是蘭汐芝的失蹤,她想找一個透氣的地方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來想去,便走到了煙雨山的山界處,到了山界之後林瑾瑜又朝山巔行去,到得山巔之後,她便尋了一塊崖邊的石頭坐了下去。
她坐在大石之上,雙腳蹬在一顆小石頭之上,手肘撐在膝蓋處,任由山風拂起她如瀑般的墨髮。
想起孃親溫柔慈愛的笑容,想起那些相依為伴的歲月,她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膝蓋之上。
“娘……”
她究竟該去哪裡找她的孃親?一點線索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人生第一次,她嘗試到了無奈,嘗試到了有心無力。
忽然之間,她覺得有些恐慌,覺得那無邊無際的孤寂朝她席捲而來,將她層層包圍。
失去了孃親,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真真正正地一人了……
不知不覺中林瑾瑜在崖邊坐了好幾個時辰,當天邊升起火紅的日出時,當日出之光映透了整個天邊時,林瑾瑜方才從悲痛中驚醒過來。
一旦驚醒,卻是發覺自己仍舊在山崖之巔。
“素鳶……”林瑾瑜秀眉一抬,想起若是早晨素鳶見不到她的話,她一定會很擔憂的。
林瑾瑜陡然立起,然而,卻是因著坐著太久而雙腿發麻,她的身子忽然向下矮了一截,就在這時,她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娘子……”
那是南宮燁的聲音。
林瑾瑜直立的身軀就此僵在了原處。
娘子……
自從與南宮燁成親以後,他就喜歡喊她娘子,可是,為什麼聽了這麼多遍的詞語而今聽來卻是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呢?
林瑾瑜緩緩回身,視線凝在了那一處,蒼翠松柏之下一名男子坐在輪椅之上,他的臉上照舊戴著黃金鬼面具,而他仍舊穿著那一襲他鐘愛的白色衣衫。晨光照在他的身上,讓她清楚地見到了他鬢前已然溼透的墨髮。
因著自己無故消失,他是不是急瘋了?
你有把他當做你的夫君麼?
不知為何,東方流景的話瞬時就躥入了腦海之中。
南宮燁,為何每一次,她都會將他遺忘?就在剛才,她擔心素鳶找不到她時,卻沒有想起南宮燁也會為她擔憂。
她總是將他遺忘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裡。
“娘子,你怎麼了?為何昨夜沒有回王府?你站在那裡是要做什麼?”南宮燁看著悶不吭聲的林瑾瑜,心中甚為擔憂。
“南宮燁……”然而,當南宮燁的話音落下後,他卻見那個本是立在風中的女子竟是朝他奔了過來。
眨眼的功夫,那個女子已經跑至跟前,她矮了身子,撲倒在了他的腿上:“南宮燁,我孃親失蹤了,她不見了,她被壞人擄走了,南宮燁……”
“嗚嗚……”林瑾瑜放聲地哭了出來,她的哭聲嗚咽低沉,哽咽難受。
心底曾經鑄起的鐵一般的城牆,在南宮燁的面前轟然倒塌,潰不成軍。
那一根一直繃得直直的心絃,也在這一刻鬆了下來。
她……也有軟弱的時候……
當她在失去了至親之後,她是真的軟弱了。
南宮燁微垂眼眸,伸手撫上了她的髮髻,因著在風中坐了一夜,她的髮髻有些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