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放任她肩背處的手,掌心的熱度灼燒得讓他微顫。
他從來沒有這麼接近過她,感覺像在作夢一樣,另一手差點拿不穩待修的傳真機。
“我本來也以為我有。”但現在她不確定了。“我爸讓我從小學會獨立,凡事自己作主,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人生,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喜歡他,真的喜歡,所以知道自己被調升為總經理秘書,繼而和他成為男女朋友,我很開心,真的!但是——天,我怎麼跟你說這些?我不應該——”
“我很高興。”
“因為我這麼慘?”
困窘的臉因為辭不達意的慌張,再次漲成赧紅。
她誤會了!“不、不是因為你那個……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懂吧?我那、這個,我高興不是因、因為你、他……”
“算了,這本來就不干你的事。”情緒低落的她,壓根兒聽不進眼前人的解釋,一逕沉溺在臼己慘淡的心境中。“我回辦公室了,無論如何,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對了,本來晚上要去找忘恩的,現在遇到你就直接跟你說吧,店裡那臺陳年冷氣機又壞了,我爸要你儘快找個時間去修。”
“我剛剛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啊。
“麻煩你了。”揮手離去,呂若玲挺直的背脊透露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逞強意味。
那背影,讓聶驫更覺沮喪。
幽幽鬼影從斜掛在他肩膀上的工具箱竄出。“聶……”
“我不是那個意思。”沮喪的男人自責地想狂捶自己的腦袋——如果他現在空得出手來的話。“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懂。”白楊真的懂。
“我高興的是,她願意把心事說給我聽、讓我知道,我只是高興這一點而已。”
“我知道。”
“我也想說我很擔心她,真的。”他臉上有著懊惱。
“我明白。聶……”
聶驫澀澀一嘆,“如果是燕觀鴻,絕對會做得比我更好,對不對?”
白楊沉默了,她的立場跟聶驫如此相似。
如果燕觀鴻對若玲……
她又該怎麼辦。
經貿協會所舉辦的外商聯會名單中,不乏國內商界名人、名中小企業主與高階經理人;當然,也不乏學術界知名的經濟學者。
由於奉家族之命在臺進行追妻大業,村上憐一這位來自慶應大學的知名經濟學者,至今仍滯留臺灣。
這大好的機會,經貿協會自然不會放過,立刻展開聯絡工作併發出邀請函。
本不欲參加,伹經貿協會畢竟是個精英齊備的單位,透過如今成為他罩門的黎忘恩,成功邀請到他出席演講。
知她甚詳的村上憐一,當然不會以為她說服他出席是基於義工心態或高貴的愛國情操。
就他對她的瞭解——
“這次你又拿了多少好處?”連他都成了“萬能事務所”的商品,除了嘆息,村上憐一不知道自己還能作何反應。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愛上她,是他自找的。
黎忘恩咬進微酸的橄欖,飲盡雞尾酒,相當自得其樂。“託閣下盛名之福,以六位數計。”
村上憐一眉頭鎖了起來。“我只值六位數?”
“只是租用,又不是把你賣了。”
意思是——“只要有好價錢,你會把我賣了?”
“前提是要有好價錢。”
“我很好奇,你所謂的『好價錢』是多少?”他面色凝重。
“invaluable。”惡作劇得逞,一讓她好心情地淺笑。“誰能給我比『無價』更有價值的東西,我就把你賣了,絕不遲疑。”
就在此時,一群人走向他倆,開口就是成串日文,顯然是針對村上憐一而來。
不假思索地將情人丟進日本人牆,黎忘恩移師到擺滿菜餚的長桌,琳琅滿目的餐點十分吸引人。
相準盤中最後一份龍蝦沙拉,她伸手去夾,另一支夾子也跟進,兩支銀製夾子在半空中擦出火花,撞出清脆一響。
“燕觀鴻?”黎忘恩首先發聲。
對方也認出她來,臉色不佳。“黎忘恩?”
冤家路窄,狹道相逢,這兩個大學時代便常互別苗頭的死對頭,多年之後再度相逢,又是以衝突拉開序幕。
“你大學時就以搶我喜歡的事物為樂,沒想到六年過去,還是死性不改。”黎忘恩沒給他好臉色。
“這句話原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