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守義回禮,“多謝公公”。
馬公公頗有深意的瞧了閉目躺在榻上的葉青殊一眼,“二小姐受傷頗重,咱家逾禮替二小姐叫了一頂軟轎,現下已經到了殿門外,葉大人,文貞郡主,請”。
“多謝!”
葉守義常出入宮闈,隨身都帶有打賞的荷包,取了一個塞入馬公公手中,“公公費心了”。
馬公公爽快接了,葉守義抱起葉青殊,出了偏殿,果然見一頂軟轎正候在門外。
葉青靈先坐了進去,伸手接過葉青殊摟在懷裡,軟轎穩穩抬起。
111 文貞郡主
出了宮門,葉守義又將葉青殊從轎子中抱了下來,抱上馬車,葉青靈依舊坐在馬車中摟著葉青殊。
“父親也進來坐吧”。
葉守義遂也進了馬車,馬車轆轤行了起來,“父親,今天的事只怕瞞不住,母親那邊我去說,祖母她們那邊,父親去說,約莫皇上對外的解釋只是阿殊不慎落水,傷了手掌,衡陽郡王為救阿殊不慎將寧王抽進了湖中,父親便也這般說吧,封郡主之事,候幾日再提”。
葉守義點頭,“為父自是知曉輕重,你放心”。
葉青靈嗯了一聲,垂眸看向懷中面色煞白的葉青殊,是她行事不當,才累的阿殊今日受此大難
寧王
她如今回想起來,竟是連他的相貌也記不清楚,在閉門不出的半年裡,她仔仔細細將自己與寧王的相處經歷回想了無數遍。
得出的結論竟是,她根本就不喜歡寧王,甚至連好感都不曾有,否則當初與他來往時,就不會連隻言片字都小心著絕不給他留下。
他給她寫了無數次信,送了無數次東西,她給他的,只有在宇文府初識時,他自己撿去的一隻蝴蝶壓發。
更不會在東宮賞花宴後,被阿殊輕輕易易幾句話就勸的徹底放棄了他,將所有的罪名一股腦推給他。
她根本不喜歡他!
而她刨去一切,深究內心,自己當初之所以接受他的示好,不過,一來因為他的殷勤,二來因為他的身份。
她懦弱的放棄了殘廢的表哥,自當要找一門比支國公府更好的親事
以父親的為人,大多會為她選一寒門進士,頂天了也不過是一清貴人家,根本不會考慮京中勳貴,更何況皇子之尊?
而寒門進士就算有一朝得勢又如何與支國公府相比?
清貴人家更不用提,只怕她以後的嫁妝都得用來貼補家用,清貴清貴,說著好聽,也不過就是領個閒職得個好名聲的清苦人家罷了。
更是無法與支國公府相提並論!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貪慕榮華富貴,心比天高,卻落得個命如紙薄。
東宮之後,阿殊將太子與寧王恨入骨髓,她卻只恨自己,不是她自己行為不當,又豈會招來那樣的禍端?甚至累及家人?
閉門不出的半年,阿殊以為她是傷心,她卻知道,自己不過是無顏見人罷了。
這次阿殊精心訂下計謀,將衡陽郡王、南川郡主和長樂公主都算計了進去。
她乖乖照著她的計劃走,為的不是阿殊以為的徹底洗清自己的名聲,而是父母和阿殊的名聲。
阿殊不知道,她早已立定了主意,今生絕不嫁人。
她知道做起來絕不容易,所以也早已打算好了,當著皇帝當著眾人毀了自己的容貌,做戲做全套,別人才不會懷疑,她也能得償所願。
她當日種下了因,今日的苦果就是她該得的,她罪有應得!
她只沒想到,竟又連累了阿殊……
……
……
葉青靈本以為支氏又要傷心一場,不想支氏竟十分平靜的接受了葉青殊傷了手掌的事,吩咐將葉青殊安排在自己閨房的碧紗櫥中,親自照顧。
舒氏下午晌才得了訊息,忙忙的趕了過來,葉青殊已經醒了,只說自己傷的不重,只掌心劃了一個小口子。
因著包著厚厚的繃帶,舒氏也不敢輕易拆開,誤了傷口癒合,只得信了她的話,見葉青殊精神不濟,留下瓶傷藥又匆匆回去了。
永樂長公主也命人送了傷藥來,燕陽郡主又額外給葉青殊寫了封信,在信中將寧王和長樂公主、南川郡主罵了個狗血淋頭,又囑咐葉青殊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她去看她云云。
十日後,葉青靈受封郡主的旨意正式下達,葉老太爺和龐氏雖已得了葉守義提前透的口風,卻還是激動的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