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解起來,倒把個本該清冷肅穆的靈堂折騰的一派鬧騰。
葉青殊早被擠離了燕陽郡主身邊,隔著人群遙遙看向馮若詩的棺柩。
上輩子,馮若詩不堪華夫人的折磨,自盡而亡。
這輩子,馮若詩進京不久,就慘死街頭。
可以說是她的性格使然,卻更是她的身份帶來的禍患,懷璧其罪!
馮若詩身為手掌重權的西北馮氏之女,卻沒有相應的才智手段,便成了權利相爭下的犧牲品,一如,長姐
葉青殊眸色冰冷,男人們爭權奪利,卻將矛頭都對準後宅無辜女子,真是好大的出息!
……
……
葉青程奉皇命,這幾天要全程陪同馮老將軍,一切落定後,葉青殊依舊將燕陽郡主送回了長公主府。
燕陽郡主的情緒比來時更加低落,葉青殊不放心她,也想和宣茗說幾句話,索性就留了下來。
葉青殊其實並不擅長哄孩子,也不討孩子的喜歡,上輩子,她親生的兒子不親近她,除了有付老太太的原因,與她本身也有關係,似乎她身上就是有種氣場,讓孩子對她喜歡不起來。
這輩子先是有個華潛不知緣由的親近她,後有燕陽郡主喜歡崇拜她,雖然她是抱著和他們交好有好處的目的刻意與他們交好。
時日長了,卻也是處出了真心的。
此刻,她看著燕陽郡主鬱鬱寡歡悶悶不樂,也是心急,便提議去玩投壺,又提了幾個燕陽郡主平日喜歡玩的,燕陽郡主卻都一口回絕了。
葉青殊沒了法子,她實在是不擅長哄孩子,悶悶坐了一會,索性拿出隨身帶的書看了起來。
她帶的是葉青程從翰林院借回來的一本有關捕魚技巧的書。
她之前從未看過相關的書籍,看的不算順暢,有些地方十分難懂,不知不覺間,她原本閒適的姿態就慢慢起了變化,神色肅穆,脊背挺的筆直,伸手敲了敲桌子。
芳草忙請長公主府的人準備筆墨,葉青殊連頭都沒抬,就準確從芳草手中接過了筆,遇到不懂的、重要的地方就標記下來,偶爾還會寫幾行字。
燕陽郡主本是自己在傷心,不知不覺的就被葉青殊認真的姿態吸引了過去,愣愣盯著她發呆。
半晌,燕陽郡主幽幽開口,“阿醜,你看書真認真,我都看了你半天了,你都沒發覺”。
葉青殊回神,先仔細將筆擱上筆架,又掃了一眼自己剛剛看到的地方,方微笑道,“看書不認真那還不如不看”。
燕陽郡主噢了一聲,葉青殊笑了笑,又道,“其實你還沒見過兄長看書,我只能說是認真,兄長卻”
葉青殊頓住聲音,掃了一眼燕陽郡主,方開口道,“唔,怎麼說吧,我敢打賭,他以後就算對他娘子也沒對書那麼好!”
燕陽郡主愣住,“那,是什麼樣子?”
“等哪天我帶你瞧瞧”。
葉青殊藉著葉青程的話頭,娓娓說起了在蜀中遇到的奇聞軼事,燕陽郡主果然聽住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葉青殊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看軟了,語調越發柔和起來,正說到葉守義審的一件疑案,外間丫鬟婆子喊郡王的聲音響起。
葉青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整理衣裳站了起來,不一會宣茗就大踏步走了進來,葉青殊垂頭行禮,“阿殊見過郡王”。
“免”。
宣茗上下打量了一番燕陽郡主,見她精神不錯,這才去看葉青殊,葉青殊恰恰抬起頭來朝他粲然一笑。
她今天戴了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釵,鳳口中吐出的紅翡滴珠垂在眉心,殷紅如硃砂,似極了葉青靈點在眉心的吠琉璃。
葉青殊本就與葉青靈容貌相似,這般一打扮,宣茗乍一看上去,竟以為是葉青靈,雙瞳猛縮,下意識上前了一步。
葉青殊笑顏如花,“郡王幾日不見倒是消瘦了不少”。
宣茗回神,銳利的雙眼中帶上了羞惱之色,他敢肯定,她今天這般打扮肯定是故意的!
燕陽郡主催促道,“阿醜,快說啊,到底是誰殺了那個女人?”
葉青殊微微一笑,“郡主,我與郡王說幾句話”。
宣茗哼了一聲,燕陽郡主躊躇看了葉青殊一眼,似是想留下來,然而最終,她還是避了出去。
宣茗輕嗤,“你和她說什麼了,引得她想留下來聽我們說話?”
葉青殊找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燕陽郡主就算不知道,也絕對知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