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下來,那些個東西又翻了幾倍,我平日也沒什麼花用,除了給了你母親一份嫁妝,其他都留著沒動,就是你長姐出嫁,我也只是隨了一份添箱”。
“我現在將我所有的嫁妝分作三份,一份給你,一份給你大表嫂,最後一份等我死的時候再留給燕陽”。
“你也不必推辭,我給你,自然就是你該得的,你兩個表嫂也不至於有意見,就算是有意見,她們也得給我往心裡藏著!”
葉青殊正要再說,支老夫人先一步揮手打斷她,“不用再說了,那些個田莊鋪子地產等物,你接手的時候,將管事的人也一併接過去,一來,你省心,二來,他們跟了我們這麼久,我也算是為他們謀個前程”。
葉青殊見她心意已決,只得含著淚拜倒,“長者賜不敢辭,外祖母從小到大對阿殊的恩情,阿殊無以為報,只能牢記於心”。
支老夫人嘆息著扶了她起來,又叮囑了幾句,留下管事婆子交接,自己先回去了。
大婚前一天,葉青殊帶著十幾個管事和管事婆子在名尚軒對了一天一晚的賬,支氏派人催了好幾次,葉青殊哪裡肯理她,直到初步將賬目人事等看的差不多了,才洗漱了上床睡了。
而此時,葉青程正紅著臉一眨不眨的盯著華太后送的兩個小木人怎麼洞房,仔細觀摩,認真學習,唔,天大的事,也比不上洞房這等頭等大事是不是?
……
……
第二天將將寅時,葉青殊就被支氏親自叫醒了,不多會就有一堆宮女嬤嬤湧了進來,三沐五浴的折騰,等葉青殊終於洗好了澡,已經都辰時末了。
葉青殊感覺自己都被泡成了個皺巴巴的醜橘子,接著更多的人湧了進來,在她身上臉上折騰。
等外間鬧騰著喊著新郎官來接親了,她才恍然發覺竟已到了下午了,葉青程就要來接她了,從今後,她就不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妻了
葉青殊一恍神的工夫,就見支其華笑吟吟的進來了,笑著朝她一拱手,“阿殊大喜了”。
“表哥”。
葉青殊要起身,葉青靈趕緊按住她,“阿殊,你今天可不能亂動”。
支其華不在意的擺擺手,笑道,“程哥兒已經進門了,一會就能到這,我揹你上轎子”。
葉青殊驚訝看向他,“表哥,你的腿”
“沒事,你小貓兒似的能有多重?”
葉青靈開口道,“我已經與如意說好了,由如意背阿殊上轎,雖說沒有大礙,但表哥的腿傷剛好,沒必要為這樣的事冒險”。
“這樣的事是什麼樣的事呢?”
支其華輕飄飄反問著,“在我看來,這樣的事倒是比任何事都更值得冒險的”。
葉青靈遲疑看向葉青殊,葉青殊微微一笑,“那就勞煩表哥了”。
支其華亦回了一笑,“不勞煩”。
正說著,支氏就抹著眼淚進來了,哽咽道,“程哥兒已經進來了,快走吧,別磨蹭了,誤了吉時”。
支其華走到葉青殊面前轉過身蹲了下來,輕柔開口,“上來吧,我揹你出門子”。
雖然,他沒能做成那個穿著大紅衣袍,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的人,但至少他還是她的表哥,她的兄長,可以揹著她走完她在孃家的最後一程。
葉青殊凝目看向支其華削瘦的肩膀,下一秒視線就被大紅的蓋頭牢牢擋住,喜娘高聲唱起了喜慶祝福的歌兒,她在葉青靈和支氏的攙扶下,小心翼翼趴上他的背,生怕壓著了他。
支其華頓了頓,穩穩站了起來,揹著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往外走去。
漫天的鞭炮聲中,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入葉青殊耳中。
“阿殊,就算你嫁的再高,也要記得自己是有兄弟,有孃家可以依靠的”。
葉青殊點頭,不知何時湧出眼眶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頸上。
支其華渾身一顫,步子卻邁的更穩了。
“表哥,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和你說的話嗎?”
支其華嗯了一聲,記得,他怎麼會不記得,本來是他的未婚妻,卻在他治好雙腿後,成了他的表妹的葉青殊微笑著對他說,“相濡以沫相以溼,何如相忘於江湖?這樣你不必拋棄你的責任和家人,我也不必與至親之人反目成仇,辛苦蠅營,各自安好,不好?”
她以為打動他的是他的責任和家人,卻不知道,他為的只是她口中的與至親之人反目成仇,辛苦蠅營。
或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