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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可一動也不能動的她,惟今之計只有兩個,一個是凍斃於此,被人貽笑千古;一個是耐心地等待──等待那些老人家察覺出不對勁來,前來尋她,只是……好難啊。

哀怨不已的娃娃臉上凍得青青紫紫的,西風獵獵中,高豎的耳朵終於迎來了救星──從遠而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極為踏實,似乎所跨出的每一步都貫注了千斤重力,但是奇異地,那幾乎千斤的重力一步一步踩踏在長廊木製的地面上,並不顯得沉重,而只能稱之為──踏實。

踏實的腳步聲由遠漸近、步伐規整,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在呼嘯的西風落雪聲中,竟是那般沉穩地傳入她的耳中!

便在聽見這踏實的腳步聲的一瞬間,一顆惶恐不安的心頓時恢復了平日的悠閒步調。她努力深吸一口氣,用力朝頭上喊:“是哪一位尋我來了?我在這廊下。”

她已在風雪中困坐一個時辰了,嗓子乾裂嘶啞以及聲音顫抖難聽。但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救命要緊啊。咽一咽唇間所餘不多的唾液,她喊得更用力,也力持清晰:“小心,這樹上有雪,我就是這樣才摔下來的!您還是從廊口繞過來吧!不用急,我沒事的。”

她可還記得,這府中人全是一群年邁的老人家,她可不希望老人家們為了救她而不慎受傷,否則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耳尖地聽到這極為踏實的腳步聲停下了,而且就停在她的正上方。她心中更寬,語調也不再顫抖得厲害,她又喊了一遍:“您不用找尋我的位置,只要聽到我說話就好。我就在您腳下方,您聽得到嗎?您一定要小心。這風雪太大!我的腳扭傷了,您可以再去請幾位老人家過來嗎?我一個人動不了的,只好多尋……”

話未落,她的眼前一花,一道深黑色身影如天神般站在她身前的三尺處。

輕、輕、輕功?!這湖中的長廊離水面極高,大約有她兩個身長啊,這位老人家卻輕鬆地躍了下來?!

“好功夫哦,老人家……”她微微愣住,眼尖地瞄到身前的人異常高挺壯碩,與那些常佝僂著腰背的老人家們沒有一絲相同之處。

“呃……”她略略遲疑,不知怎樣稱呼這突然冒出來的……男子。

是的,雖然暮色昏暗,天邊沒剩多少的光可以讓她看清眼前人的容貌,但依這人的身形衣著看,這個人絕對正當壯年!

“呃,小女子在積墨齋當值。”她決定先簡短地介紹一下自己,“今日因偶爾到此……一遊……誰知不幸扭到了手腳……還望您……施以援手。”吞吞吐吐地提了要求,混亂的思路便容易理順了。她長呼一口氣,很順利地繼續往下講,“小女子右腳似乎脫臼,雙手也擰錯了筋位,您可會正骨?先生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會永記在心、湧泉以報!”

呼,解說完畢!

抬頭,她繼續眯眼盯著眼前的“高人”,只可恨光線太暗,她總望不清來人的神情,心微微地不安起來,但在這黑袍的男人終於蹲下身來之後,她不由得悄悄地吐了口氣。

黑袍的男人依然一句話也未講,只靜靜看她右腿的情形,也沒有將她攙扶起身的舉動。

“呃,這位先生。”男人無言的靜默讓她有點不高興了,“小女子也知這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這個時代的人簡直太迂腐了啊,“可您設想一下,倘若有一女子在您眼前不幸跌落水中、身邊又無其他人,您會怎樣?先生難道會因什麼‘男女有別’而束手旁觀,眼睜睜地看她溺水而亡不成?”她直勾勾地用力瞪著眼前的人,雖依然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身邊氣流的波動卻讓她知道這男人似乎笑了。

呼──她大大鬆一口氣,賣力地往下講。

“我想先生定有俠義仁心,絕不會袖手旁觀,救人要緊嘛,自然顧不了那許多了。”所以呢,“所以說那些聖人雖言之有理,但事出有因,自然要以靈活變通為第一要則。先生,小女子說得可有道理?”

出乎她意料,蹲在她身前的人卻依然一動不動地沉默以對。

喂──被風雪凌遲了一個多時辰的腦袋終於有些忍耐不住要爆炸了!“先生!您大可放心,小女子絕對沒有什麼壞心眼,絕對不會因為您摸了我的手腳而賴上您的!如果您還是信不過我,那麼麻煩你勞動您尊貴的雙腳,去找一下這鎮遠將軍府的總管劉叔可以嗎?!”

好!他如果以小人之心度她這君子之腹,那她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如此,她退而求其次,請他幫忙去喊一喊別人總可以了吧?

有些恨地哼一聲,她有點不屑這黑袍男人了。什麼男子漢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