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六已經上到屋頂上。手剛伸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又是輕飄飄的一揮,小六已經從屋頂上滾了下來。實實在在的摔在了地上。小七又急又氣,但是自己在兩丈高的院牆上,這個時候他開始自責平時怎麼沒有好好學武藝,不管怎麼說,如果輕功有大哥一半好,此時自己也已經跳下院牆幫小六一把。
此時孫青杉已經領著衛兵來到小院,手持弓箭,搭弓,白羽箭對準黑衣人,“來者何人?夜闖都督府有何貴幹?”
黑衣人突然站起,朗朗而笑,“孫青杉,你居然真的還活著。”
孫青杉冷笑了一聲,鬆開了已經捏在手中時間過長的白羽箭尾。白羽箭“嗖”地一聲,猶如劃過天邊的流星,華麗卻也又兇狠地直直向屋頂上的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能坐著不動擋開小七的袖箭,坐著不動擋開小六的迎面一掌,卻再難以坐著不動擋開孫青杉的一箭。只見他再也突然凌空躍起,好像身體毫無重量,他可以是落葉,也可以是輕羽,也可以是飄雪。在漆黑的夜空中,優雅的旋轉自己的身姿,從而從容的躲開了孫青杉的第一箭。
月夜下,那清悅的身姿,曼妙的猶如月間的雲。小七看的有竟有些痴了,原來輕功可以讓人這麼漂亮。原來哥哥們那種爬牆躍樹的功夫根本不叫輕功。
當然他的痴只是那麼一瞬,因為孫青杉在這一瞬,嗖嗖嗖三箭連發,射向黑衣人。
優美的瀟灑的躲過一箭,並不意味著黑衣人能繼續優美瀟灑的再躲過孫青杉的三箭連發。
孫青杉何許人也,年幼習武,日子再艱苦,條件再惡劣,平日再忙再累,沒有一天對自己鬆懈過。加之常年與北戎交戰,他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路數。快準狠絕,沒有一絲一毫拖泥帶水。
黑衣人躲過兩支箭時已然沒了剛剛的輕鬆。當地三支箭射向他的面門時,他選擇了避。避和逃是兩個概念。至少在小七看來是不同的。
因為此時此刻,騎在圍牆上的小七,瞪大了眼睛看著黑衣人,快速的朝自己一躍而來。
小六捂著自己的胸口,滿嘴的血,大喊,“小七快跳。”
可是小七根本已經來不及,那黑衣人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拎起了小七,對著滿院子的火把和兵丁,對著孫青杉,對著小七的四個兄長,語氣溫和笑道:“孫青杉,這是你兒子?”
此時滿院子裡的人,但凡手中有弓箭的,全都將弓弦拉滿,各類弓箭齊齊的對準了黑衣人。
小七也是怒了,他生來是被哥哥們哄大的。雖因年紀小武功騎射不如幾個哥哥。但是骨子裡卻是有武將家庭與生俱來不怕死的傲氣。
他根本不管逮住他的人,只是對滿院子的人大吼,“別管我,射死這狗孃養的。”
黑衣人笑著,“孫青杉,你這兒子比你有血性。”誰都聽出來這是譏笑,嘲笑。但是從那黑衣人的口中說出來,卻又說出來的好聽,溫醇。
孫青杉與小七似乎是父子連心,同樣根本不管黑衣人譏笑,他怒目圓睜,對著小七錚錚喊道,“小七。”
小七立刻明白父親的意思。閉眼。
就在這父子交流的瞬間,孫青杉手中的羽箭脫手而出,竟然直直射向小七。
此時的小七隻覺得氣血翻湧,湧到腦子裡,他哪裡知道怕,他哪裡知道膽怯,就算是父親一箭將他射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黑衣人似乎根本沒想到,孫青杉如此狠絕,只是在他猶豫的剎那,孫青杉的利箭已經擦過著小七的脖子,射中黑衣人腰腹。
黑衣人大喝,“卑鄙!”便提著小七躍下院牆。
小七覺得脖子火辣辣的疼,夜風一吹,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液體冷卻後的溼寒。他根本不知道這是自己的血還是惡人的血,他洋洋得意,甚至還帶著炫耀,奚落,“無恥小人,敢劫持你七爺。你等著我爹和兄長們把你切碎了丟到草原去喂狼!”
黑衣人冷笑,對著小七直接乾淨利落的一掌。小七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這一掌並沒有將小七打暈,神智清醒,卻四肢癱軟,口不能言。
黑衣人將小七背起。折斷還插在腰肋上的箭桿。對小七說:“雖然你爹不在乎你的命,不過我既來了豈能空手走?”
小七咬牙切齒,在心裡將所有他知道最惡毒罵人的話全都過了一遍。
此時已經是滿城的雞飛狗跳,滿城的火把連天。
黑衣人施展輕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甩開後面的追蹤。
在戰場上再好的武功,那也是兇猛,勇猛,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