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己喜歡學歷史!你們別胡說。”嘉夕臉都紅了。
“是嗎?我聽說老豆都快被他氣死了,怎麼挽留他都不聽,一定要選文。”
嘉夕也想過陸喬為什麼不選理,他應該會更有出息,問他他又不說。難道真是為了自己?當初沒去市一中她就覺得他的理由很奇怪,難道也是為了自己?可是再一想他的優秀,自己都覺得自作多情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青梅竹馬的好友,在她心裡這樣神秘,即使天天在一起,也摸不透他的想法。年齡越大,靠的越近,卻越有距離感。
分班確定下來以後,這些高中生們就迎來了生命裡最關鍵的一年,高三。
文科班遠離高三大部隊,老師又開明,整個班的氣氛要輕鬆的多。任嘉夕很喜歡這種狀態,漸漸從物理化學的陰影裡走出來,對於嘉夕來說,背書要比做題簡單的多,地理又是她的強項,期中考試的時候成績提高的非常明顯,於是又把她的招牌笑容天天掛在臉上,陸喬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這才是他熟悉的嘉夕,他青梅竹馬的嘉夕,他最瞭解的嘉夕。
何建程本來也想選文的,他已經很久沒跟嘉夕一個班了。不過何家堅決不同意,何爸爸是希望將來能給兒子直接安排工作,選理科自然出路更廣。何建程做不到陸喬那樣有主見,目前為止他的心理狀態還沒怎麼發育,對於前途啊,未來啊這些根本沒一點想法,只好隨了家裡的意思選理。看到陸喬還是黏在嘉夕身邊,文科班又這樣輕鬆,何建程的懊惱簡直無法言說。他只好一有空就跨越操場來看嘉夕,比老師跑的還勤。
元旦前學校要求全民大掃除,連正在備戰一模考試的高三學生都沒能倖免。這種集體活動嘉夕一向熱衷,一下課就主動拿起掃把開始勞動。她先掃自己坐的中間大組,一張一張桌子凳子挪起來,邊邊角角都不放過。雖然辛苦,但掃完嘉夕充滿了成就感,於是又欣然去幫忙張捷掃靠窗的那組。
“嘉夕,我昨天聽我以前班上同學說,陸喬的物理競賽成績可以直接報送北大物理系,你知道嗎?”張捷偷偷俯在嘉夕耳邊問。
“我不知道,陸喬沒提過。真的嗎?”嘉夕想到北大,多遙遠的名詞。
“好像是真的,我同學說分班的那時候,他去辦公室找老師,剛好老豆在非常生氣的問陸喬為什麼要放棄北大,你猜陸喬怎麼說?”
“怎麼說?”嘉夕可以想象老豆氣的冒煙的樣子,和陸喬冷靜不變的表情。
“他說,多謝老師的關心,不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好酷啊,哎,陸喬一直都這麼酷嗎?”
“酷?”嘉夕有些愣,在她的心裡,陸喬一直是溫和冷靜,無所不能的,可是這和酷好像佔不上邊。
“是啊,他對誰好像都一個樣兒,保持神秘感,講話都很玄。”張捷衝教室門口瞟了一眼,“他過來了。”
陸喬從水池涮完拖把回來,一進教室就看見嘉夕在和張捷邊掃地邊竊竊私語。嘉夕一直心思簡單,沒什麼心事,所以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女同學,張捷算是第一個,兩人上課就經常嘻嘻哈哈,不知道每天都在討論些什麼。
他走近嘉夕,笑著問:“說什麼呢?這麼驚訝的樣子,嘴張這麼大,灰都進去了。”
嘉夕還沉浸在“北大”帶來的震撼裡,她很想問他,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和他們一樣,都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都想問問他,到底為什麼。
“陸喬,你……”嘉夕話還沒講完,忽然陸喬變了臉色,她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陸喬緊緊摟進懷裡,她一頭撞上陸喬的胸膛,少年溫暖的體溫隔著毛衣傳來,嘉夕的臉頰立即燙了起來,腦袋一片空白,只聽得見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知道身邊的同學發出驚呼,嘉夕才反應過來,她推開陸喬發現他臉色蒼白,再一看,他的右手滿是鮮血,一塊玻璃碎片斜斜的插進他的手掌。
嘉夕和張捷掃地的時候只顧著聊天,沒注意到那塊本就鬆動的玻璃一直在風裡搖搖晃晃,恰好在陸喬過來的時候徹底擺脫釘子的束縛,直直的墜了下來。陸喬左手攬過嘉夕,右手本能的抬起來阻擋,玻璃狠狠的砸在他的手上,嘩啦一大聲又掉在地上,碎片插進柔軟的掌心,湧出血來。
動靜很大,老陳都聽見了。他過來一看,全班都圍著臉色蒼白的陸喬。情況嚴重,老陳立即帶陸喬去醫務室做簡單消毒處理,再直奔市醫院包紮。嘉夕一直呆呆的跟在陸喬身側,一句話也說不出。好在處理及時,沒傷著筋骨,但傷口又深又長,陸喬的右手被縫了針,包的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