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逸航早餓過頭,也無法勉強自己認定這些菜美味可口。他拉開椅子落坐,拾起筷子,挑剔地檢視每道菜。
“怎樣?”溫雅期盼地望他,像等待老師評語的小學生。
“這個嘛——”每道菜各挾一口送入嘴裡,他細細地咀嚼,神情古怪。
她心一沉。他雖不說話,可看他的表情,她猜得到自己這回大概又失敗了。
“很難吃?”她試探。
他不說話。
難堪在胸口漫開,她忽地搶下他手中的筷子。“算了,別吃了!我知道很難吃。”
“是不好吃。”他直言。
她心頭更酸。
“不過也不難吃。”他補充。
她愕然望他,圓睜的明眸滿是不可置信。
他微微一笑。“比起上一次,進步多了。”
“真的?”
“嗯哼。”
“耶!”她興奮地呼喊,喜悅如浪潮,一波波在心海翻滾。“謝謝你!逸航,都是你的功勞。”她來到他身後,猛然摟住他頸子。
突如其來的舉動幾乎勃窒他。“喂喂,你高興也別這樣好嗎?想掐死我啊?”
“對不起啦。一時太激動了。”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鬆開他。
軟玉溫香剛離開,他立即有些莫名悵然,愣了幾秒,才勉強找回說話的聲音。
“我說你啊,別太得意了。我只是說有進步,沒說你可以出山了。”
“沒問題的!有你這位名師教導,我還怕不能出山嗎?嘿嘿。”她得意地笑,信心滿滿。“就不信我以後天天練習,還會搞不定這幾道菜。”
天天練習?
“你是認真的嗎?”
“嗯。從明天開始,我每天下班回來後都要練習。”
“真的假的?”他不信。“你以前不是說,下班時間就是休息時間,還經常整晚賴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決定禁一個月的電視。”她嫣然一笑,在他對面坐下,為自己盛了一碗湯。“放心吧,老師,我會努力學習。”
看來她真的下定了決心。
在溫伯伯望女成鳳的期望下,她從小鎮日在柔道場裡混,幾乎不曾踏進廚房一步。除了相親時裝文雅扮淑女騙騙那些男人,她其實痛恨煮飯、洗衣、打掃等等刻板印象中屬於女人該做的事。
沒想到,如今她竟會為了一個男人甘心洗手做羹湯。
她真那麼喜歡嚴非凡嗎?還是想男人想瘋了?
一念及此,裴逸航忽地粗聲問:“那傢伙到底哪裡好?”
“什麼?”溫雅不懂他在問什麼。
“我說嚴非凡。他到底是哪裡迷得你暈頭轉向的?”
“我哪有暈頭轉向啊。”她微微紅了臉。“只是他真的很不錯嘛!年輕有為又英俊,這麼理想的物件,哪個女人不心動?”
“這麼說你喜歡他嘍?”
她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否認就是承認了。裴逸航板起臉,悶悶扒飯。
溫雅注意到他面色不善。“怎麼?你好象很不以為然?”
“我有資格表示意見嗎?”他自嘲,可難看的臉色明擺著很有意見。“身為你的好朋友,我只能祝福你戀愛成功。”
“你是真心的嗎?”她從眼睫下窺探他。
“嗯哼。”
“真的祝福我?”她猶自追問。
“你好不容易認真喜歡上一個男人,我當然要祝福你嘍,畢竟這是你的初戀啊。”
“……才不是呢!”她低聲咕噥。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
“沒事。”她別過頭,不敢迎視他狐疑的眼神。
或許裴逸航不明白,可她心裡很清楚,嚴非凡並非是她的初戀,她並不像他想象的不曾喜歡過任何男人。
她曾經暗戀過一個男孩,在很小很小的時候。
只是呵,那是個秘密,一個她打算守上一輩子的秘密——
“你最近怪怪的。”經紀人老胡上上下下打量著裴逸航。
他坐在沙發上,神態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拿著本雜誌,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
對經紀人的問話,裴逸航似乎並不想理會,一聲不吭。
“剛剛那首曲子有哪裡不對勁嗎?已經錄第三次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滿意?”說到這兒,老胡不禁有些氣急敗壞。
方才在錄音室整整耗了快三個小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