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瀝川先生 ····醒了。 她顫聲說, 他很生氣,不讓我扎針,說他已經簽好了知情同意書。還說如果我在擅自這樣做,他要找律師告醫院。
老先生猛地站起來,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對著樓梯厚道:
王瀝川,你給我下來 !
想不到溫文爾雅的老先生髮起火來,會有這麼高的嗓門。
一分鐘之後,瀝川出現在樓梯口。
爺爺 他拄著柺杖,慢慢下樓,走到老先生面前: 今天我有客人,您連一天的時間都不給我嗎?
今天你必須輸液, 老先生毫不讓步 客人想怎麼玩,我來安排,包她滿意。
我,我一點也不餓 我趕緊說
瀝川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想吃什麼?西餐?中餐?我打電話叫大廚來你們家做、
爺爺,我都跟爸說了我明晚會醫院,何苦逼我?
不是我存心為難,Dr。 Herman給我電話,你今天必須輸液。
NO 瀝川拉著我的收,徑直走到門口取車鑰匙。
瀝川!你給我站住!
爺爺 瀝川轉身過來,慢慢地說 今天我非出門不可,您別攔我
空氣凝滯德彷彿可以滴出油來。
老先生一動不動地看著瀝川,一臉怒容: 今天你哪兒也不許去,給我在家裡老實地待著 !
瀝川張了張嘴,半天沒說一個字,沉默片刻,忽然小聲對我說; 小秋,對樓上去等著我,我和爺爺要說幾句話。
我緊張地看了他一眼,輕布上樓,到瀝川的臥室你做了下來。
過了十分鐘,瀝川上樓來叫我: 小秋,換上花裙子,咱們去吃大餐。
你爺爺呢? 我驚慌地問, 你爺爺不會生氣嗎啊、
他走了
護 ···護士呢?
也走了
你和爺爺都說了些什麼?他會同意讓你走?
這個你別管, 瀝川說 對付他我有辦法。
要去你自己去,我哪兒也不去 我悶聲不響地走在床上。
來嘛 小秋。
瀝川把我拉到哦啊更衣室,見我不肯動,就幫我換衣服。用剪刀剪下商標,將下午買的花裙子給我套上。還替我選了一套無帶的胸罩。見我一點也不配合,他只好坐下來,幫我換上高跟鞋,最後拿著打梳子將我的頭髮重新梳了一遍,噴上摩絲,高高地扎著一個馬尾辮。我被他鄭重其事的樣子逗樂了。
好看嗎 我擺了個姿勢, 門他。
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他微笑。
我看著他,發現他任然穿著下午的T桖,就問: 那你呢?
到外面等著,我換件衣服馬上出來。
不一會兒,打扮一新的瀝川出現在我的面前,純白色的亞麻襯衣,深灰色的休閒褲,戴著假肢,褲腿熨得筆直,渾身上下,散發著談談的香味。很隨意,很貴族。
我在心中暗暗嘆息,瀝川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悶煞了吧。於是輕輕地撫摸他的腰,問道: 這樣走了會不會累?實在想玩,就早點回來吧。 瀝川只有在體力最好的時候才會用假肢行走。平日在家他習慣用柺杖,力氣不及時會用輪椅。
不累。下午我已經美美的睡了一大覺,還有某人的按摩服務。 他拍拍我的臉 所以,我休息號了
知不知道 床頭的電話機上有43個留言?
我把鈴聲關掉了。太吵
也許有要緊的事兒,再說,我交的圖紙我全交了
行,我跟你出門,不過,得早點回來打點滴。
別煞風景了,今晚沒點滴。
他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指著窗外: 看見沒?今天是月圓之夜,百事吉祥。還記不記得你給我講的那個和尚的故事?
什麼和尚
文偃禪師, 他點了點我的鼻子 有一天,文偃禪師問弟子,說: 我不問你們十五月圓以前如何,我之問十五日以後如何。 弟子們都說不知道,文偃禪師替他們回答: 日日是好日
所以,咱們的去尋歡作樂,不可辜負了好時光。
日日是號日。我在心中咀嚼著這句話,望著瀝川,默默無語。
春花秋月,夏風冬雪。我在無窮的苦惱中錯過了一個個美好時節。
驀然間,我已開悟,從手袋裡拿出口紅和眼影,向他微笑: 那好,我先化下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