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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肯回答。

“唉,”她看了我一眼,又嘆了一聲,說:“去睡吧。以後我讓她們晚上別反鎖了。”

我不敢洗臉,也不敢刷牙,悄悄爬到上鋪,鑽進被子裡。

小童說我來得正巧,老闆是每個月中發薪。我只用再幹兩個禮拜,就可以拿第一份工資了。

第二天清早我起床到操場上跑步,背單詞。看見馮靜兒也在操場上,身邊站著一個高個子男生。

我跑步路過她們時,男生向我“HI”了一聲。他只穿著一件白背心,露出寬厚的胸肌,看上去英俊健碩,像是體育系的。

“今天的精讀課你去嗎?”見我過來,馮靜兒沒話找話。

“去啊。”

“你高考外語是多少分?”她忽然問。

“滿分。”我說。

她臉色微變,懷疑地看著我:“真的?”

“嗯。”

“聽說你們那裡的高中每天都有考試,從入學的第一天就開始應付高考。沒有音樂課,沒有圖畫課,也沒有體育課。”

——生活中常能見到這種人,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比她聰明,只有人比她刻苦。何必擾人清夢?所以我只好說:“我們那裡的高中,就是這樣。”

“我爸爸就在英文系。”她說,“他不教精讀。四年級的時候,你可以選他的‘當代英國小說’。他主要帶研究生的課。”

“是嗎?你爸爸是教授?”我瞪大眼睛。

“馮教授是博導。”男生更正。

“你叫他馮老師就行了。”

我淡笑。

“你爸爸是幹什麼的?”她忽然問。

“我爸爸也是老師,教中學。”我說。

“這位是路捷。道路的路,捷徑的捷。”

“你好。請問你是哪個系的?”

“國經系。”

“他是我們高中的高考冠軍。”馮靜兒甜蜜蜜地看著他,“明明可以上北大,卻偏要到師大來。他這人,根本不把大學當回事兒。”

“師大的國經系也很強啊。”

“他剛上高三的時候,託拂就考了六百分。”

“哦!”我肅然起敬。

“不耽誤你晨練,課堂上見!”看見我一臉地驚異和欽佩,馮靜兒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這學期一共選了五門課,基本上每天都有課。尤其是週二,上午一門,下午一門。上完課已經四點了,我匆匆吃過晚飯,以最快地速度趕到咖啡館。

小童見到我,悄悄地說,“今天別惹小葉,她心情不好。”

“為什麼?”

“以前她的心上人天天都是五點半來,偏偏今天沒有來。”

“現在還不到六點。”

“那人非常準時。每次來的時候都正好五點半。”

他說得不錯。整整一個晚上,西裝青年都沒有露面。小葉心不在焉,小童只好讓她擦桌子,掃地,煮咖啡。不敢讓她配飲料,更不敢讓她收錢。小葉也不介意,便時時機械地擦桌子,把所有的桌子都擦得鏡子般閃亮。

接下來的兩週,西裝青年還是沒有出現。小葉由魂不守舍,漸漸便成了焦躁不安。她成了小童夜晚主要的談資。

我漸漸有些擔心,懷疑那人的消失,與我不小心將咖啡潑到他身上有關。有可能因為我的粗心,導致他不再喜歡這家咖啡館。北京的咖啡館成千上百,就是這附近,也有十幾家。價格更貴,服務更好。他大可不必每次都來這裡。

那一週的週末,小葉因感冒請了一天假,次日接班時,早班的人告訴她,她們在早飯的時候,看見了西裝青年。

大約他改變了做息習慣,晚上不再來咖啡館了。小葉於是便和早班的人換了班。

就在她換班的那一天晚上,我又看見了那個青年。

他仍然穿一身純黑的西裝,製作和裁剪都極度合體。仍然攜一隻黑色的手杖,斜背一個看上去用了很久的褐色皮包。

七點剛過,是咖啡館最忙的時候。有七八個人排隊等咖啡。西裝青年沒有像往常那樣徑直走到臨窗的座位坐下來,而是規規矩矩地排在了隊伍的最後。他知道何時應當享受特殊的服務,何時不應當。

在這樣繁忙的時刻,他顯然不想打擾我們的工作。

他站了幾秒鐘,忽然疾步向另一道門走去。

沿著他的方向,我看見玻璃門外有一位精神矍鑠、滿面紅光的老者,如他一樣穿一身筆挺的西裝,正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