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也沒告訴父母。期間安母打過幾個電話,她只怕自己帶傷回去讓二老擔心,就一再搪塞著,現在隻身回去只怕又免不了一陣唸叨。
到家的時候,安母果真是第一句問話就是,“怎麼就你一個人!”。還沒等安以若答話,安父邊從裡間出來,邊嚷著:“是牧之來了嗎,上次的殘局還留著,就等你了!”
安以若隨即愣了會,不過有很快反應過來,笑地若無其事:“爸,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哪裡啊,上次和牧之嚇到一半的棋我一直留著,就等他來!”安父說著不由地往門邊張望了下,“怎麼,牧之沒和你一起回來?”
安以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從工作到生活,即使林牧之不在她身邊,但是依舊無孔不入。可是要她怎麼說,她和林牧之已經明明處在崩潰的邊緣,她卻還自以為是的垂死掙扎,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光明的未來,還是無底的深淵。
可是對著她的父母,她只能隱藏起所有的悲傷,用最家常的語氣說著:“爸,他工作忙,我待會陪你下也一樣啊!”
那一頓飯終究吃的食之無味。母親彷彿是看出些端倪,講了長篇的夫妻相處之道,旁敲側擊的提醒她。她嘴裡應著,心底越發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澀。道理不是不懂,可是在個性上差槍走火,再多的道理也無濟於事。比起相依為命,她和林牧之似乎更擅長相互折磨。
從父母的公寓出來,夏夜的風夾帶著滾滾暑氣撲面而來,只是頸邊卻掠過幾絲涼意,順著脊樑寒進心底。最後一班公車的時間早已經過了,這個時候正是許多人寂寞散場的時間,在路邊攔了很久計程車,也都是客滿地從她身邊呼嘯而過。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搭上一輛回了家。
可說是家,深夜為她等門守家的卻只是一隻狗——於一淼之前養的,後來出國了就把這小東西交給了她,幸好這麼空曠的房間裡有它鬧騰才不至於像個古墓一樣死寂。
這個房子到處還留著沒有他的房間,只是卻偏偏沒有他,這種情形其實和以前他們的生活相似,只是不同的是,以前無論這個房子空多久,她肯定他是會回來的,而現在這種篤定卻煙消雲散了。如果可以選擇,她決計不會將自己陷於如此境地,奈何勢不由人,這一次,她決定,用他們的昔日有過的美好來賭他心裡是有點愛她在意她的。得之,她幸,失之,她也認命。
洗漱好了,又開始了她這幾日來的習慣,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於是開電腦上線,看新聞,接收郵件。例行連串的事情做完,開了Word,睜著空洞的雙眼無精打采地注視著熟悉的螢幕,信手塗鴉。這是她現在用來打發漫漫長夜的最好方法,把心中的寂寞化成螢幕上的宋體五號字。說是杜撰虛構的故事,可是那些文字明明就帶著她生活的影子,七分真三分假的故事,她在其中流離失所,找到片刻的安寧。所幸文下有一堆人看得懂她的心聲,願意耐著性子,聽她斷斷續續的將故事,這未嘗不是她收穫另一種幸福的方式。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鮮活的個體,有著存在的價值。所以即使再忙再累,也努力延續著這種習慣。
只是白天上班的時候,依然是同事門的冷嘲熱諷和對她辦事不力大的指責,她只吩咐著他們各位自己做好各自的事情就行,她自己還是不死心得去拜訪X經理。
來的次數多了,前臺的秘書都認識她了,也不好再次打發,只告訴她X經理出差剛還回來,現在正在某攝影棚監督拍攝新一期珠寶的宣傳照,安以若又馬不停蹄的趕往秘書說的地方。
安以若只是沒想到,XX新一期的珠寶請的代言人居然會是陳淺。再見到她,腦中不由的想起當日她和林牧之那樣和諧而高調地擊碎了她的生活。
陳淺依舊還是那個光芒四射的焦點,快門和散光燈下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會贏來再場工作人員的陣陣掌聲。
陳淺應該是看到她了,遠遠地朝她點頭示意了下,安以若也回之一笑,只是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找到場中那個單手抵著下巴,坐鎮指揮的經理。
那個經理顯然是不好說話的人,對安以若冒昧的打擾似乎也有些牴觸。安以若厚著臉皮,說完了準備許久的說辭,可那人也依舊無動於衷。也難怪,做她們這一行的,沒有足夠的銷量和市場份額,就沒有說話權。
X經理只是翻了翻安以若遞給他的文案,把它擱置在一邊,商業而婉轉地說:“安主編,你們的文案和策劃都做得很好,這個我很欣賞。不過你是知道的,《XX》畢竟不是主流雜誌,這和我們產品一貫的宣傳路線不和,恐怕我們只能下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