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艾爾兇惡地逼迫的話,米娜還不至於投降。但是,恰恰是因為他溫柔地態度,假如不直言,內心就會充滿愧疚。
眼前的男人,還是如二十年前那樣,容易令自己心軟。
「你花在凌衛身上的時間太多了,艾爾,我很擔心。」
「我們又要討論這個問題?」
「心裡灌輸是互相作用的。」米娜的神態有幾分認真,「凌衛也許在被慢慢改變,但是你呢?你肯定自己不會受到影響嗎?昨晚的事情,我透過監視器看見了,我也看見了,你抱著他入睡的樣子。」
「讓他在我手裡射精,只是一個必須的策略。這裡面沒有牽涉任何感情。」艾爾輕描淡寫地笑了。
真的嗎?
米娜在心裡反問著,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可昨晚,她在螢幕裡看得很清楚,凌衛痛苦地掙扎著,呻吟著在艾爾掌中射精時,艾爾眼底灼熱的慾望。
這個男人,並非像機器一樣冰冷,像電腦程式一樣一絲不苟,他也有男性本能的慾望,也在這場心靈的劇戰中搖擺,掙扎著,卻最終控制了自己。
為什麼?只能是衛霆?
分離了二十年,她終於和仰慕的男人重新在一起,雖然並不是以她最希望的那種方式。她不想和艾爾天天為了另一個男人爭吵。
何況,他是那麼的一心一意,做著他瘋狂迷離的夢。
每天晚上,她透過監視器,都能看見他抱著那個不知該稱為凌衛,還是應該成為複雜人,甚至是成為衛霆的男人,睡得如此恬靜。
他奪走了凌家孿生子的愛人,當凌衛清醒時,折磨凌衛,凌辱凌衛,而又在凌衛昏睡後,用最深沉的愛意和臂膀,摟著凌衛,珍惜著凌衛。
午夜時分,在床上相擁的兩人。
痛苦和幸福,這兩種水火不相容的神情,同時出現在艾爾那張英俊剛毅的臉龐上,令人驚訝的融為一體。
正如艾爾在囚室裡質問凌衛那樣,有時候,米娜真想回問艾爾——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衛霆,畢竟已經死去二十年了呀。
「我上次說的那個方法,什麼時候實施?」米娜舉起手,攏了攏肩膀的頭髮。
「暫時不打算使用。」
「為什麼?」米娜問,「你也認可,說這會是很有效果的方式。」
「可是太殘忍了。」
說出這句話的艾爾,沉默片刻,無奈地微笑。
因為是在米娜面前,所以才脫口而出。
看來,被冰凍了二十年的自己,還是不夠老成。
「抱歉,我並不是你說你殘忍,米娜。」艾爾站起來,幫米娜倒了一杯鶴舞果酒,遞到這位中年女性的手上。
就像他每次安撫她的時候做的那樣。
艾爾低緩地說,「我知道,對於凌衛的這件事情上,最殘忍的人其實是我。可是,你所提出的方法,我要再考慮。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想使用。」
「我尊重你的想法,艾爾。」米娜頓了一下,然後問,「可是,為什麼?」
「沒有可解釋的原因,只是暫時不想這麼做。」
「也許,你對凌衛,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吧。」
原以為艾爾會矢口否認。
但是,艾爾的反應,卻是低頭沉默了很久,給出令人驚訝的答案,「也許是吧。」
米娜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凌衛的身上,有很多和衛霆相似的品質。同時,也有很多,和衛霆不同,但是同樣令人欣賞的品質。」艾爾說,「如果客觀地來評價這個人,我會給他很高的分數。如果,在另一個時間和地點,另一種情況遇到他,我們也許可以做朋友。」
「可是,你現在卻執意要毀掉他。」
「不錯。」
「艾爾,」米娜前傾,用手愛憐地撫摸艾爾的肩膀,「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你要毀掉一個自己欣賞的人,你知道這樣做是錯誤的,卻執意如此,為什麼,艾爾?為什麼一定要採取這種激烈的方式?不要強迫自己做下這麼殘忍的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凌衛等於另一個衛霆,你可以改變策略,讓他愛上你。你是如此的好,任何人都會愛上你。」
「不。」
面對米娜又一次的勸告,艾爾給予的,依然是溫柔而堅定的拒絕。
「不在於正確或者錯誤,不在於忍心還是殘忍,問題的重點,在於衛霆,他還活著。至少有一部分的衛霆,他還活著。」艾爾唇角輕輕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