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規矩睡姿,和他臉上的從容淡然相得益彰。
他似乎不打算理會凌衛會做出哪種反應,說完他想說的話,堅定地閉上了眼睛。
凌衛轉頭看著已經躺在原本屬於自己的床上的艾爾,臉上浮現掙扎。
這個男人,到底是真的像他說的那麼光明正大,還是……
說是說得義正言辭。
確實,在軍隊裡,隨時會和同性有接觸,在這方面彆彆扭扭,杯弓蛇影的話,心態顯然不對勁。
如果現在離開,這個人一定毫不遲疑在自己的治療記錄上寫下不好的話,而且,自己連責怪他的立場都沒有。
接受音控的燈光,在兩人對話中斷的十分鐘後自動熄滅。
四周陷入黑暗的靜謐,進入夜的狀態。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能聽見艾爾·洛森平緩悠長的呼吸。
而凌衛卻被這入睡的男人丟上抉擇的十字路口。
同睡一張床也是治療行為?
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每次和艾爾·洛森少將接觸後,好像真的睡眠得到改善。凌衛心裡知道,這一點是無法作假的,就算不願意,他也只能誠實的承認。
只要沒有別的曖昧意思,和男性共享一張大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如果被弟弟們知道的話……
凌衛站在床邊,如一具被賦予了遲疑和掙扎內蘊的銅像。
很久,他緩緩掀開被子,躺在了男人留給自己的另一半床上。
抱歉,凌謙,凌涵。
這只是沒有任何涵義的同床,每一個軍人都能接受的尺度。
今晚,只是為了,再次登上凌衛號,為了,和你們繼續並肩作戰。
別生哥哥的氣。
凌衛在心裡輕輕嘆氣,閉上了眼睛。
原以為會整晚都睡不著,可是躺上床後,軟綿綿的床墊、枕頭像具有良好的催眠作用,白天的疲累開閘潮水似的湧來,不過片刻,凌衛就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終於睡著了?
大量體力測試和放入食物裡的藥劑,他能撐到現在,還真的不容易呀。
聽見凌衛的呼吸,從彆扭的屏息,到放鬆,再慢慢變得均勻悠長,艾爾·洛森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緩緩轉過頭。
側睡的姿勢,用背對著他,蜷縮四肢,是防備的姿態。
剛剛感覺被子被掀了一下,以為凌衛進了被窩,可實際上,凌衛只是把被子掀到了一邊,空出地方,自己什麼也不蓋地躺在床上。
是不願意和自己同蓋一床被子吧,倔強的傢伙。
可是,不管怎麼倔強,最終還是和自己討厭的人「同床」了,不是嗎?
艾爾假裝了一個翻身動作,觀察凌衛的動靜。發現凌衛沒有任何反應後,他才慢慢向凌衛貼近。
手貼上凌衛的腰,隔著單薄的布料,一點點滑動,移到胸口。悠長呼吸的起伏之下,是年輕的心臟有節奏的跳動。
這生命如此鮮活。
衛霆毫無防備的睡顏和此刻眼前的身影重疊,艾爾恨不得一把摟住他,狠狠地把他嵌入懷裡。
卻只能死死壓抑這股衝動,靜靜地感受著他心臟美好的搏動。
我是……如此,如此的……想你……
想你。
想你。
舊日記憶如一匹發狂的馬兒嘶叫踏蹄,不論艾爾多麼想隨心所欲,讓衛霆重生的計劃卻像一道保險閘,逼迫他冷靜自持。
讓凌衛崩潰。
讓他陷入困惑、迷惘、掙扎,然後,再讓他凌亂、痛苦,直至失去自我。
這,就是計劃。
應該讓他繼續被噩夢纏繞,艾爾用力咬牙,命令自己把手從凌衛的胸口移開,那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衛霆如出一轍的滑膩肌膚彷彿具有吸力,吸著他的指頭。艾爾閉上眼,定了定神,然後,默默地把手往後抽離。
「唔……」彷彿感覺到胸口熱熱的東西消失了,沉睡中的凌衛發出一聲極細微的呻吟,在床上翻了個身。
床上的兩人頓時變成了面對面,凌衛的一隻胳膊在翻身時隨著慣性,甩過來搭在艾爾的腰上。
距離之近,使凌衛的呼吸輕輕噴在艾爾臉上。
啡色的瞳孔驟然緊縮。
衛霆,是你嗎?
把手搭在我的身上,渴望著我的愛撫的,一定是你吧?
已經沒有力量再把面前的人的手挪開了,沒有力量再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