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愁白了王仁的頭。
雖說春二從蘇州帶回來的線報曾說過這安王趙雲安曾在蘇州與蘇瑾有過接觸,更是有客棧的眼線聽過這位公子爺曾在那幢小院前喊過“蘇州故人”。但無論如何,這譚縱與趙雲安攪和在一起,卻讓李醉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隱約覺得似是會因為這兩人的胡亂攪和,而使得原本鐵板一塊的南京城裡頭出些漏子,最後埋葬了南京城裡頭這大好的形勢。
想完這般許多後,李醉人也是在心裡頭糾結了許久,最後終於無奈下了個結論:“不好說,不好說。只是,這譚縱的運勢未免也太好了,每每有難便有貴人相助。大人,要我說,為防萬一,還是趁這譚縱羽翼未豐,先下手為強的好。否則,即便他與安王只是初識未曾明瞭內裡明細,只以大公子與這人的間隙,怕是等這譚縱得勢便要回過首來為難我們了。”
見李醉人又提這事,王仁微微點頭,隨後卻又搖頭道:“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卻不宜多生事端。否則,若是惹得蘇瑾報復,怕是不光是那些士子舉人,便是安王也要光明正大的參與進來,到時候卻是不美了。這會兒,還是讓這位王爺在下面慢慢查吧,只等那些京城裡頭來的老爺們查完了,這位王爺自然也是要跟著走的。先放放,先放放吧。”
“那大公子那?”李醉人卻是無可無不可的。他本就是個幕僚,平日裡頭也只負責向王仁獻策獻略、提些建議,最終拿事的還是王仁自己。只是,按王仁的念想,府裡的大公子王動怕是就要約束好了,否則若是再與譚縱衝突起來,以這會兒的形勢而言怕是會惹來變數。
“放心,別情那兒我已然讓韓老去打過招呼,趁明兒個翠雲閣晚宴的機會便要他與譚縱和解。還有那個叫小蠻的丫頭也讓他一起送回去,這會兒的確不宜再沾惹這些東西了。待過了這幾日,我再讓他回山東老家去。”
“大人既然有了全盤考慮,倒是學生多慮了。”李醉人將杯中酒飲盡,灑然一笑道:“只是既然大人對這譚夢花有些興趣,學生便去會會他。說不得,這能說出夢裡繁花盡的傢伙還是個不可得的妙人呢。”說完,卻是搖晃著身子,也沒個正行模樣的自顧自走了。
王仁卻是又在偏廳裡獨坐了許久,到得最後,桌上的兩壺酒已乾,但桌上的冷拼卻是誰也不曾動過一下,那兩雙拿銀箔包了的玉筷更是連葷腥都未沾著半點。
夜,漸漸冷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譚縱卻是快累的想睡了,卻是昨日幾女回來後興致勃勃地與譚縱說找著了稱心的好房子,二進二出前面帶了個院子後面帶了個花圃。雖然面積不大,但卻精緻的很,很是讓幾女歡喜。便是蘇瑾都心動不已,便自己做主直接花錢買了下來。
原本按譚縱的意思,不過是租下來方便些日子,想來一家人終究是要回餘杭去的。即便不回餘杭,以譚縱目前在職的官身來說,只怕也是要回京城裡頭去聽差,想留在南京城裡頭怕是難之又難。
只是蘇瑾既然已經定了調子,譚縱自是不好駁了她的臉面,只得應承下來。
而當譚縱說要重新修葺過再入住的時候,幾女卻是都不情願,只道在客棧裡頭住的煩了。譚縱這會兒才記起來,這幾日裡頭自己因為在蔣五幾人身上花費的心神太多,竟然忘記了清荷與蓮香還有幾個丫鬟擠在一間房裡頭。
也就是清荷大度些,否則似這等事情,怕是遭惹反了人了。
於是乎譚縱心裡頭一軟,便應承了下來,這才有了這一整天的事宜。
雖然四個主子加三個丫鬟的東西不多,也就是些衣服被褥什麼的,但新宅子裡頭本就是空置了許久的,大件的傢俱基本都要重新添置。一些小件的看似可用,可荒廢的久了也基本要棄用。因此譚縱就陪著三女在北市挑揀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東西,就這麼一個白天卻是讓譚縱又找回了後世陪女朋友逛街的感覺,雖然累是累點,但有幾女跟著倒也倍有面子。
特別是蓮香,這女子最是大膽,不僅未著面紗,相反還特意打扮的妖嬈了些,便是連額頭上都沾了耀眼的金額,一個勁地挎著譚縱的胳膊美滋滋地笑,也不知道這女子是真的天真如此,還是故意挑逗譚縱,亦或是刺激蘇瑾。
忙活了一天後,又找了車馬行的人幫忙,這宅子總算將將佈置下來了。只是後園的花圃什麼的卻還要再找人修葺過,便是宅子裡頭的一些木料也得重新上漆。現在這會兒看過去卻是有些破敗。這卻是著急搬進來的後果了。
只是,與另外一樁事情比起來,這些都不過是些小事。真正讓譚縱心累的,還是自己剛一搬好家,李發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