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對他一直若即若離,此次聽聞曼蘿遇到麻煩,立刻就來充當護花使者,並不清楚中年人的身份。
當中年人開口後,畢東城心裡頓時一涼,雖然他在京城裡也認識不少朋友,但是宮裡的內侍,他還真沒什麼路子。
在文臣、武將、監察院和宦官四大集團中,宦官集團處於一箇中立的地位,對其他三方勢力一視同仁。
因此不論文臣、武將還是監察院,輕易都不願意得罪宦官,畢竟他們是官家身邊的近侍,有時候可以微妙地影響到官家的某種決定。
面對著態度強硬的中年人,畢東城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但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曼蘿被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給毀了,再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譽,於是就硬著頭皮跟中年人頂上了。
譚縱的到來正好給了畢東城一個臺階,他順勢就將中年人的矛頭引到了譚縱的身上,從這場紛爭中脫身而出。
“既然曼蘿姑娘為你求情,那麼我們爺就放你一碼,嘛溜的,該去那裡去那裡,別打擾了我們爺喝酒的雅興。”見曼蘿答應了下來,中年人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份笑意,衝著身旁的黑麵大漢微微點了一下頭,黑麵大漢頓時頤指氣使地衝著立在那裡的譚縱說道。
“曼蘿姑娘,你不是答應在下,要陪在下喝上幾杯的嗎?豈可讓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掃了興致。”譚縱瞅了黑麵大漢一眼,笑著扶起了跪在一旁的曼蘿。
“公子……”曼蘿聞言,驚訝地看著譚縱,譚縱剛才不是已經認輸了嗎?怎麼如此不智,原本事態已經平息了,又說出這種火上澆油的話來。
不僅曼蘿,包括中年人和畢東城,所有人都看向了譚縱,譚縱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擺明了就是沒將中年放在眼裡。
其實,如果不是曼蘿拿走了那杯茶,譚縱早就將茶水潑在了中年人的臉上,一個小小的內侍也敢在青樓裡如此囂張,難道真的以為無法無天了。
一般來說,能來地方辦差的內侍,品級肯定高不到哪裡,否則怎麼可能接下這份跑腿的差事。
無論如何,譚縱都是監察院堂堂的六品江南遊擊,代表的又是趙雲安,再加上是中年人找碴在先,又沒有表明身份,他不介意趁機修理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一下。
一個小小的內侍竟然敢挑釁監察府六品江南遊擊,他既然想自取屈辱的話,譚縱用不著給他留面子。
況且,譚縱感覺這個中年人不像是宮裡的內侍,雖然派頭十足,而且一口的京腔,但是身上卻沒有內侍身上的那種沉穩和內斂,舉手投足之間顯得太過做作。
趙雲安的王爺身份曝光後,相應的儀仗也來了南京城,其中自然少不了內侍,如果不是譚縱這種做過官又與趙雲安身邊的內侍打過交道的人,根本就不容易發現這細微的區別。
“小子,你誠心找死是不是?”黑麵大漢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中年人,伸手一指譚縱,陰森森地說道。
“你的話真的很多。”譚縱嘩啦一聲甩開手裡的摺扇,一邊搖著一邊悠閒地看著黑麵大漢,面帶著淡淡的笑意,“一般來說,話多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你……”黑麵大漢聞言頓時勃然大怒,舉刀衝著譚縱吼道,“你信不信,大爺一刀劈了你。”
“孫押司,如果有人公然行兇的話,本公子想押司大人不會坐視不理的吧?”譚縱聞言微微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孫合。
“那是自然。”孫合見譚縱望向自己,心中暗暗叫苦,臉色一整,沉聲說道,“無論是誰,如果在這裡鬧事的話,本押司都會秉公處理。”
“好一個秉公處理!”中年人聞言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孫合,“這位孫大人,既然你要秉公處理的話,那麼就將這些無理取鬧的人趕走,他們擾了大爺的酒興。”
“說到無理取鬧,我想應該是閣下吧,明明知道曼蘿姑娘有恙在身還強行讓她陪侍。”譚縱轉向中年人,微笑著,慢條斯理地說道,“難道閣下真的認為這裡沒有王法嗎?”
“你是鐵下了心要與爺作對?”中年人被譚縱輕描淡寫的言語激怒了,伸手一拍桌面,噌地站了起來,雙目陰冷地看著他,“知道跟爺作對是什麼下場嗎?”
“你是在威脅本公子?”譚縱眼角一抬,含笑望著怒容滿面的中年人,中年人越是生氣,那麼就表明其越是底氣不足,因此才顯得如此得狂躁。
譚縱和中年人互相對視著對方,屋裡的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明白為什麼譚縱的態度會發生變化,又或者說,譚縱先前的示弱是故意“挑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