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向周敦然說道。
宋明已經逐個核對了龔府每一個人,確實沒有一個人帶有關中口音,連稍微接近關中那裡的腔調都沒有,全部都是一口江南話。
“哼,別以為隱藏了口音本欽差就沒有辦法了。”龔凡的反應合理合理,沒有絲毫的破綻,周敦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笑著向門外招了一下手。
“欽差大人!”院子裡隨即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群身穿便裝的大漢來到門口,齊身衝著周敦然拱手行禮。
“告訴你,聲音可以隱藏,但是身形卻無法隱瞞。”周敦然面無表情地看著龔凡,“等下本欽差讓這些人與你府裡的人混在一起讓那些見過綁匪的人辨認,如果他們能認出其中之人,那麼本欽差就要好好與你計較一番了。”
“任憑大人作主!”龔凡聞言,雙目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他沒有料到周敦然會來這麼一手,按捺住心中的慌亂,重新跪了下去。
周敦然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龔凡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異樣,這足以證明這個龔府果然有問題,可惜譚縱只給了他一天不到的時間,否則的話他會將府裡所有人都挨個過一遍堂,他就不相信這府裡的所有人都是鋼筋鐵骨,能經受住他的那些手段。
“不愧是刑部的員外郎,輕易間就令龔凡亂了方寸!”見此情形,立在周敦然右側的畢時節的眉角不由得微微一皺,心中暗自說了一句,他剛才清晰地看見了龔凡眼神中的那絲慌亂,如果周敦然下定決心死纏爛打下去的話,保不準真的可能查出點兒什麼。
譚縱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畢時節,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暗好笑,不管周敦然能不能在龔家找出些什麼,能給畢時節添點兒堵也著實不錯。
“繼續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本欽差‘挖’出點東西出來。”周敦然站起身,沉聲吩咐了宋明一聲後,起身向門外走去,宋明躬身應了一聲,親自帶人搜查去了。
一群軍士隨即湧進了大廳,將龔家的青壯年男子押到了院子裡,與那些便裝大漢混在了一起,每個人的頭上都被軍士們戴了一個頭套,只有鼻子、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
“龔老闆,等下本欽差讓受害者辨認,如果你的人不幸被受害者認出,那麼本欽差就要聽聽你的解釋了。”望了一眼排成幾排站在院中的那些戴著頭套的人,周敦然冷冷地看著跟過來,此時跪在他身後的龔凡。
說完,周敦然也不理神情驚愕的龔凡,衝著院門口站著計程車兵揮了一下手,殺了“候德海”的獄卒和他的家人就被帶了過來,裡面還有那個好賭的獄卒,齊刷刷跪在了周敦然的面前。
“你們過去瞧仔細了,裡面有沒有那晚劫持你們的人。”周敦然掃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伸手一指那些戴著頭套的大漢,沉聲說道。
跪著的那些人隨後起身,來到那些戴著頭套的大漢面前,仔細辨認了起來。
軍士們搬來了五張椅子擺在了陰涼處,周敦然坐在中間,譚縱和魯衛民、韓天、畢時節四人在兩邊,邊喝茶邊等待著結果。
譚縱在最邊上,拿著茶杯蓋漫不經心地撥著杯口的熱氣:周敦然這樣做即使能從龔家的家人中找出一兩名嫌疑人,但只要沒有真憑實據,找出來的嫌疑人必然拼死抵賴,那樣的話那雖然能給龔凡製造一定的麻煩,一時半會兒無法給龔凡定罪。
喝了一口茶後,譚縱瞟了一眼坐在周敦然另一側的畢時節,畢時節氣定神閒地品著手中的茶,好像龔家的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見此情形,譚縱心中不由得一聲冷笑,只要解決了倭匪,不管能否救出趙仕庭,畢時節背後的組織在揚州的勢力都必須要被摧毀,因為揚州在江南的地理位置太過重要,不僅是運河與長江的交匯地,長江和運河的漕運都要經過它,而且走水路的話可以直達京城,對對京城形成直接的威脅。
畢時節並不擔心龔府出事,雖然龔府暴露後對組織來說是一大損失,但是對他卻沒有絲毫的影響,因為他一直隱身於幕後進行指揮,透過中間人來向龔凡傳達命令,龔凡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那名殺了“候德海”的獄卒和家人們在幾排蒙面人面前走來走去,仔細辨別著每一個人,氣氛緊張、壓抑,令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名先前舉報綁匪中有關中口音的中年人忽然急匆匆地離開了那些蒙面人,一拐一瘸地向周敦然走了過來。
譚縱這個時候才發現,中年人竟然竟然是一個瘸子,左腿有毛病,走起路來一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