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對面那恭敬的青年心中對他的腹誹,“能不能詳細說說?”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海爾特心裡嘆了口氣,只盼伯爵大人不會因為自己知曉了秘密而下什麼毒手——一切似乎都在這位政治頭腦讓人絕望的騎士身上了,“不過有些傳聞,或許對您有幫助。請您不要對伯爵大人說是我告訴你的。”
“放心。”索蘭特隱約想到了原因,“你說。”
………【第七十六章 臨行】………
得到了索蘭特保證的海爾特放寬了心,娓娓道來。
“我父親是法務部的一名書記官,算是底層的官僚。他手下管著五個辦事員,都是舊貴族出身,有些是子侄,有些是家族世代的侍從。平時上面有什麼工作佈置下來,我父親就會給他們佈置任務。有些人是遞送檔案,有些人是謄寫關於某些案件的處理結果,還有些人是上街張貼這些處理結果的。”海爾特說,“平時這些傢伙幹活都還算勤快,但最近突然懶散了起來。我來之前的一個禮拜,有個辦事員把一份相當重要的檔案晚送了足足三天,害得我父親被上司狠狠責罵了一頓。”
索蘭特皺眉道:“這應該不會就這麼過去吧?”
“自然不會。”海爾特回答,“那個傢伙整個月的薪酬全沒了。但他很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在我父親面前冷哼了兩聲,就好像在示威一樣。我父親問他,他也不說,扭頭就走。”
索蘭特沉吟道:“按照奧斯塔夫伯爵大人信上的說法……嗯。”
海爾特鬆了口氣——這傢伙還有救。要是對方直接在他面前分析起密信上的資訊的話……
“街面上還是很平靜的,如果說有什麼問題的話,舊貴族們的宴會變多了。”海爾特見索蘭特皺眉思索,繼續說道,“也不是太多。奧斯塔夫伯爵的府邸就靠在元老院的幾位公爵與侯爵的府邸邊上不遠,那些元老院的大人們出行時的動靜一向是很大的,哪怕只是從自己家走到隔壁。”
索蘭特沒有注意對方最後一句隱含的嘲諷。他的心中正在默默編織一場陰謀的真相。
毫無疑問,佛洛倫蒂諾正在醞釀一場陰謀,並且牽涉極廣。那個態度詭異地囂張的辦事員顯然是得到了什麼訊息,知道自己有翻身的一天。雖然為人失敗了一些,跋扈地也太早,但對於新貴族與國王來說,這種人多上幾個沒有壞處。而聚會頻繁的舊貴族也是有問題的。他們表面上肯定是真的聚會,私底下有沒有什麼地下室的密謀就難說了。索蘭特覺得是有的,不然不能那麼湊巧。
“索蘭特騎士?”海爾特在邊上等了約有一分鐘,忍不住喚道,“您沒事吧?”
索蘭特恍然驚醒,眉目間仍然有憂國憂民的氣場:“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問題。伯爵大人有沒有說過要我去幹什麼?”
“伯爵大人說一切都寫在信上了,您看了就會知道。”海爾特頓了頓,“沒有吩咐其他的話。”
索蘭特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到了佛洛倫蒂諾之後……”
海爾特看對方這般,知道信中一定沒有提到太多的細節,於是微笑答道:“伯爵大人自然會派人來接待的,請您放心。”
於是一切疑問都得到了解答。索蘭特滿意地告辭離去,約定一天之後啟程,用沿途城鎮的快馬輪換,爭取儘快抵達佛洛倫蒂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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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維克多已經回到了託尼酒館。火爐裡的火已經漸漸小了,因為無人打理而失去了原先熾熱的的溫度。房門雖然一直緊閉,但一間沒有人氣的屋子總是會迅速冷卻。維克多給壁爐添了些木柴,坐倒在自己的椅子上。他這時才終於平靜下來,整理著自己紛亂的思緒。
對於太陽神迪爾,維克多已經沒有什麼負面的情緒了。至於安娜,雖然心中有恨,卻比初時要淡了許多。如果非要量化的話,安娜的屍體至少能夠得意完好地儲存了。
從對於神的感激與對未來的憧憬中微微清醒的少年伸手從懷裡摸出了那本精緻的小冊子,啞然失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所謂的看穿弱點竟然是這種東西。就好像一個人仰天祈禱要獲得廣博的知識時,諸神落下一張記載各地圖書館的位置的地圖一般。維克多翻看了幾頁,認出上面是各種制式的板甲、鍊甲、以及鑲嵌皮甲。這些甲冑都畫地宛若穿在身上一般,做出各種姿勢。那都是會露出破綻的姿勢。維克多皺著眉頭往心裡記,看地極慢。這些圖片邊上都有細小的字跡,應該是鎧甲名稱之類。維克多仗著他那雙鷹眼——他自己是這麼稱呼的——能夠看清,卻絲毫也看不懂。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