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貼身硬皮甲的中年漢子在樓梯口迎上來,表情嚴肅,但聲音十分熱情,“我是負責本段防禦的民兵隊長奧克斯,十分感謝你們的到來。能有幾位英雄相助,艾諾鎮一定會獲得最終的勝利!”
索蘭特作為三人組中負責對外接洽的不二人選,略點點頭,不卑不亢,做足了一個貴族的氣派:“那是每一個迪爾信徒的榮幸,也是每一個佛倫斯公民的責任。”
寒暄到此結束。
“奧克斯隊長,現在局勢如何?”維克多問道。
“您自己看吧。”奧克斯露出一個苦笑,然後前頭帶路,排開七個士兵,走了十步左右,帶著三人來到城牆邊上,“您看吧。”
不用他說,維克多已經望出去了。遠處,是無盡森林的邊緣。那裡不復往日如死水一般的沉靜,聚滿了密密麻麻的兩排獸人,個個獸皮裹身,統一的右邊斧頭左手圓盾。即使隔了那麼遠,也能感覺到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森然殺氣。這或許就是發出敵襲警報的原因吧。
“他們在那裡多久了?”維克多回頭問道。
“從一開始就在那裡了。”奧克斯回答,聲音有些發澀,“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一直在那裡?沒有進攻?”索蘭特一驚,又眺望了幾眼,口中喃喃,“它們在等什麼……”
“或者說,男爵大人,是它們在服從誰的指揮。”奧克斯說,“以往那些獸潮,您應該也是見識過的。先是各種魔化的動物朝城門和城牆撲過來,給我們造成一些困擾,然後用屍體鋪出一條條大道來。接下去獸人或者狂暴獸人再衝過來,踏著屍體壘成的道路攻上來。我見過三次,一隊獸人扛著用繩索捆綁固定的巨大粗笨的木梯子過來架上城牆,但那畢竟是少數,而且他們也是在進攻,永遠在進攻。”
維克多和艾麗莎認真的聽著,索蘭特則是滿臉愁容。
“但是現在,他們就在那裡等待著。即使是剛才那麼大的混亂,他們也沒有衝過來,甚至都沒有想要衝過來的意思。”奧克斯指著遠方的獸人佇列,“只有諸神知道在那些樹木背後還藏著多少這樣的怪物,也只有諸神知道那些怪物發生了什麼!我的瞭望員一直在盯著那些雜種,它們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躁動。您能明白嗎?連一點躁動都沒有!”
“也就是說,它們根本不急著攻城。”索蘭特說。
“沒錯!”奧克斯有些激動了,“剛才是巨大的蝙蝠,扔下來這些該死的怪東西,那煙霧碰到人的面板就會讓面板爛掉,我剛才就損失了五個手下,有四個是從城牆上摔下去摔死的。接下來會是什麼?男爵大人,接下來會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索蘭特有了一瞬間的愣神,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將手中的斬殺者巴巴羅薩在半空中猛地揮舞一下,“但無論那些怪物打算幹什麼,我都會殺死它們!你們也會殺死它們!無論它們有什麼手段,只要我們英勇作戰,就一定能夠獲勝!”
周圍計程車兵有不少都是經歷了十幾次獸潮保衛戰的,對這樣的戰前鼓動反響不大。但許多新兵和才參加了幾次保衛戰的年輕人都興奮了起來,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歡呼起來,從雜亂到整齊:“殺死它們!殺死它們!”
這氣氛很快就讓那些原本不屑的人受到了感染,他們也開始嚎叫起來。這振奮人心的歡呼漸漸傳開,到了最後,幾乎整個艾諾鎮的人都開始歡呼起來。
“您說的真好。”奧克斯由衷地說,“現在,小夥子們計程車氣都被激勵起來了。”
“他們原本就憋著一股勁。”索蘭特微笑著說,“而且這並非是鼓動——有怪物來,我們就殺死它們,這就是這場戰爭的唯一主題。”
維克多並不屬於那些發出歡呼的人群。自始自終,他都用手扶著城垛,眺望遠方的無盡森林。距離是如此的遠,以至於他的目力都很難看透森林的阻隔。他隱約能夠看見更多的獸人戰士隱藏在樹木的遮蔽之下,同樣的靜靜等待,靜靜地,就彷彿沒有生氣一般。
但他們為什麼要停在那裡?維克多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皺著眉頭觀察著平原上的情形。如果說是因為擔心城中投石機的威力的話,投石機的最遠射程距離那些獸人至少還有五十步的距離——那裡有一處標記,維克多在過去的三個月裡是見過的,屬於九字頭的區域。
歡呼聲漸漸輕了,維克多眼睛突然睜大了。
“隊長!”距離他們三十步的一個登高的嘹望手突然大聲喊叫起來,“獸人動了!”
同樣的訊息籍由不同的嘹望手傳遍了整個城牆,繼而傳遍了整個艾諾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