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窒息的氣壓,臉黑得跟刷鍋底似的。我們兩個的周邊,破碎的玻璃渣子散了一地。他深黑色的眸孔微微放大,眸孔的棕黑色慢慢被血紅色浸染著,在黑夜裡發出野獸般的光芒。
我扭著頭,看著被樞的氣壓震得粉碎的窗戶,心裡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其實樞你就是嫌自己太有錢吧!一生氣就搞破壞,這個毛病真是要不得。話說,我到底哪裡踩到他的尾巴了?
樞好不容易平定呼吸,接著一臉陰霾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下週期末考過後,我要離開,去東京生活。如果你連我的安危都無法保證,還有什麼資格做哥哥!”我抬起頭,理直氣壯道。
樞大概氣壞了,居然勾起嘴唇,笑了。明明該是如春風般和睦的笑容,卻讓我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你以為你今天的行為很英勇嗎!你以為元老院能夠存在千年是吃素的嗎!你以為其他的純血種都是木頭嗎!”樞憤怒地低吼著。他咬著牙,甚至可以讓我看到他微微露出的獠牙。我真怕他一時想不開,一口咬死我這個感情淡薄的妹妹。
氣氛沉重到最頂峰的時候,吊燈和玻璃發出“嘎啦嘎啦”的脆響,幾片碎片爆開來,刮過我的臉側,大股的鮮血立馬噴薄而出。溼漉漉黏糊糊的液體順著臉頰,沿著下巴,流入脖子,滴到衣服上。
我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估計被我盯得不自在,他過了一會兒,有點鬱悶,鬆了鬆握緊的拳頭,轉身走出去。
用什麼話來形容玖蘭樞這貨呢?
其實,我一直懷疑玖蘭樞這貨有人格分裂症。他的笑,可以是三月春風般的溫暖(針對粉絲),可以是臘月寒風般的冷傲(針對追隨者以及其他血族),可以是山雨欲來之際的大風(針對發飆物件)。各種笑容的面具,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平靜的日子依舊持續著,夜間部通常都是在晚上六點左右就是落日時分出宿舍的。這次,玖蘭樞依舊走在最前面,只是我不想和他多做摩擦,刻意落後了幾步和他錯開,避免了照面的尷尬。
優姬吹著哨子攔住兩邊瘋狂的學生,我走在大路上,越覺越不對勁,這架勢怎麼有點關了許久的寵物被拉出去放風?
儘管粉絲們很瘋狂,夜間部還是很好脾氣地微笑著打招呼。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猛地跑出來,一骨碌鑽入我們的隊伍,在所有人腦袋還當機之際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淚流滿面。這個一臉麻子的男生一臉幸福之色地蹭著我夜間部潔白的袖子,渾然不顧自己滿臉的鼻涕眼淚。我剋制著不讓自己暴走把他踩成爛泥,好脾氣地推了推他的腦袋。
“嗚嗚,優希優希,你怎麼可以忘記我,我是XXX,六年級的時候我就給你寫了情書。”他嘶嚎了半天,我才想起好像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用紅水筆寫情書外加日文英文狂飆的那位。至今想來,那是如何的印象深刻。
“哦,是你啊。”我低頭看著眼前的這位,怎麼也無法跟那位肉包子臉的淘氣蛋聯絡在一起。果然是男大十八變!大概是呆夜間部久了,一下子看到這張按理來說算看得過去的臉,只覺得心裡百般扭曲。
樞走了過來,他的眼神飄過我,落到這位男生身上。
“對不起,能不能請你放手,再晚一點我們就要遲到了。”他那溫柔得膩死人的口氣只讓我渾身毛骨悚然。
優姬很及時地跑上來,扯開了男生,樞低頭對著優姬微笑了一下,抓起我的手腕幾乎是拖著我往前走的。他的手越握越緊,我痛得在心裡不斷咒罵他。我被拖到教室門口,樞放開手,淡然地走到後排他自己的專屬座位上了。
今天晚上要期末考,所以我巡視了一下教室,最後還是坐到了藍堂的身邊去了。夜刈大叔夾著一疊試卷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他一如既往地嘲諷道:“發了試卷,我就不監考了。素來以優雅著稱的血族不至於做出作弊這種下流的事情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教室裡一雙雙紅眼睛立馬對著夜刈大叔發出可怖的殺氣。我——也許是全班唯一一個心虛地往角落裡縮了縮,不自在極了。
倫理課的內容還是很難的,我迅速掃描了一下試卷,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這種難度好比如讓初中生去做高中生的試卷,我敢這麼比喻就可以充分說明血族的課程是有多麼的坑爹。
不愧是素質教育的種族,十個瑪麗蘇穿越過來都要嫌不夠用。我低頭刷刷地寫上自己猜得出來的答案,然後又咬著筆頭去看那些空格。
胳膊被輕輕地撞了一下,我沒反應,以為藍堂不小心撞到我。過了會兒,胳膊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