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他不知道她是多麼貪婪的注意他臉上的表情,所以每一絲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卻連親自簽約都做不到了!”葉爾漠低吼,“我能假裝果決多久?還能瞞住我受傷的訊息多久?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帝諾酒坊被瓦解?”外國財團正虎視眈眈的伺機而動,他卻連成了毫無行為能力的瞎子!
他終於說出他心裡的憂慮了!
“不!”沙凌蹲在他面前仰視著他,“您的眼睛是暫時的失明,您就當作休假,很快就能痊癒了。”
葉爾漠冷笑,“你是神嗎?連醫生都不敢保證了,你卻說很快就能痊癒?我不需要這種不切實際的安慰!”
他不是會遷怒的人,但心裡的強大壓力真的逼得他快透不過氣來了,他必須找個出口宣洩,而誰叫她該死的不像其他人一樣避得遠遠的。
“爵爺…”沙凌看到他這樣自暴自棄好難過。
“滾!”葉爾漠只想獨自舔舐傷口,不需要任何人憐憫。
沙凌站起身來,恍若未聞的候在旁邊。
葉爾漠可以察覺出她並沒有走開,準確的瞪向她站的方向,“滾!”
沙凌挺胸,用最平靜的口吻說:“我必須服侍您用餐。”
“滾!”
沙凌不為所動。
即使他是負傷的獸,她也不離開。
他很堅持,她更堅決。葉爾漠沒有這麼狼狽過,從來沒有人敢無視於他的命令。好!她要留下,就讓她留下!
“拿酒來!”
沙凌有些遲疑,他用餐時都會飲酒,可現在還沒用餐呀!“您想用餐了嗎?”
“我只是眼睛看不見,不是腦子壞了。離開還是拿酒來,你自己選吧。”葉爾漠譏諷。
沙凌選擇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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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午到晚上,亞倫送了一瓶又一瓶的酒進來。
“這樣不要緊嗎?”沙凌終於忍不住問。
“讓他喝吧!醉了總比心頭鬱悶好些。”亞倫說。
他看著爵爺長大,比誰都瞭解他此時的煩躁。
他是貝尼爵爺惟一的兒子、帝諾酒坊的當然主人,如果終生失明,那勢必將引起其他親戚、財團來刮分酒坊,到時候那些為帝諾酒坊工作了一輩子、甚至世代都在酒窖裡工作的釀酒工人該怎麼辦?
爵爺想必是因為這突然的厄運而沮喪吧!
亞倫知道葉爾漠要強,在他們這些老僕人面前更不自在,所以他拍拍沙凌的肩膀說:“辛苦你了,爵爺還麻煩你多照顧。請體諒他的心情不好,凡事多擔待些。”
沙凌點頭,“你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亞倫嘆氣,並小心翼翼的不讓門內的葉爾漠聽到,
“唉,維妮希雅小姐真是!連來幫忙照顧爵爺都不肯!”
沙凌幫忙解釋:“維妮希雅小姐在第一天時就來過了,只是爵爺似乎不太歡迎,她才沒再出現。”
要嬌貴的維妮希雅來照顧人,確實強她所難,更何況她也慶幸自己能獨攬照顧他的工作。
“請放心,我會好好服侍爵爺的。忙了一天,你們先去睡吧!這酒喝完爵爺也該能夠入睡了。”
“辛苦你了,有事情再喚我。”沙凌點頭,老管家揮揮手示意她進房裡,然後就走了。
沙凌走近隨意坐在椅子上的葉爾漠。他的黑髮微亂,袖子也捲到手臂上,浪拓的模樣有些邪惡氣息,完全符合他“邪惡狂獅”的稱號。
他怎麼能夠擁有這麼多種樣貌呢?
紳士的、優雅的、冷冽的、邪惡的……而不管是哪一種樣貌,她都無法自拔的深深喜歡著。
“爵爺,您想用餐了嗎?”望著亞倫一起送來的餐點,沙凌問。他從午餐時間喝到現在都已經過了晚餐時間,這樣折騰下來腸胃怎麼受得了?
葉爾漠卻不睬她,他微挑眉,“你是小女僕吧!”
“是的,爵爺。”喝了那麼多酒,他居然還認得出她。
他比比旁邊的座位,“坐下來,我們聊聊。”
神聖如他,怎麼可能跟個女僕平起平坐?但是,現在不同,他的頭開始昏沉、意識有些渙散,靈魂在現實與夢境中游梭。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聆聽者,
沙凌依言坐下。
他的視線沒有停在她身上,彷彿只是想有個說話的物件。他徑自說著:“你知道嗎?也許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