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當老闆。”
“當個屁,這麼好的鐵飯碗,還不夠你得瑟的?”
“你別看不起我,等將來我賺錢買一個比馬飛家還大的房子,你住不住?”
“做你的白日夢吧!再不交錢就給我滾蛋。”
每次吵到這裡時,孟遠就蔫了,他現在還沒有可以滾的地方。後媽開始張羅著給孟遠介紹物件,但孟遠對那些所謂老實本分的女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甚至認為愛情這東西是那些所謂的藝術家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瞎編的。直到王曉麗的出現,他才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精神世界完全崩潰了。
孟遠躲在床上翻著一本從書攤上租來的武俠小說,小說寫的很爛,翻著翻著也就沒了興致。孟遠覺得還是小時候看的電視劇《射鵰英雄傳》過癮,尤其是那個黃蓉,漂亮不說,還千靈百俐,翁美玲演的真是絕了。咦!馬飛的那個女學生長的還真像翁美玲,只是比翁美玲要高些,也顯得更活潑。只是這時他還不知道那女生的名字,於是他就在心裡以“翁美玲”來稱呼她。
孟遠迫切的感到自己需要談戀愛了,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詩歌、小說、電影、電視劇對愛情的描寫對他來說也沒啥可以效仿的。他覺得應該跟馬飛研究一下,但一想到這“翁美玲”是馬飛的學生,就覺得有點兒不妥。直到馬飛帶著水果來探望他,他才東拉西扯的知道了這個女生名字叫王曉麗,還知道了她是剛剛從邊城師範專科保送過來的,除此之外,就沒啥有價值的東西了。馬飛說:“王曉麗很聰明,也挺能幹,我準備把她推薦到系學生會去。還有,我們系的籃球隊已經進了決賽,昨天半決賽一分險勝機械系,後天和計算機係爭冠軍,系主任昨天還表揚了我。到時候你能不能去?籃球隊那幫小子挺想你的,吵吵著要來,我尋思你家的環境也不大好,就沒讓他們來。”
馬飛一走,孟祥民就破口大罵“貪官汙吏,花花公子”,這是他的一種習慣,以此來證明自己對權貴的蔑視。自從馬千里當上廠長後,孟祥民就染上了這習慣,當然,當著馬飛的面,他是不敢罵的。父子二人每次都要因為這大吵一番,但這次孟遠卻沒有因為父親辱罵好朋友和好朋友的父親而與之理論,他根本沒聽見父親說了些什麼。這時的孟遠,正一心盤算著後天的籃球賽,他並不關心外語系的輸贏,而是想著能不能見到王曉麗,曾經在他心目中佔有無比重要地位的籃球已經悄然躲到了王曉麗的影子後。現在的孟遠,滿腦子都是王曉麗,是王曉麗那燦爛的笑臉,以及柔美的聲音。
接下去的兩天,孟遠是在煎熬中度過的。如一條正在蛻皮的蛇,徹頭徹尾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他翻開書,書上只有王曉麗三個字;開啟電視,電視上也全是王曉麗的影子,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這時拿十萬絲竹與他對飲,怕是也感覺不出酒的滋味。孟遠看著自己柔軟的臟器,正剔透的苦痛著。
外語系和計算機系決賽當天,孟遠的腳像是知道主人的心事一樣,奇蹟般的恢復了。他走出家門,興奮的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腳下有一種想飛的感覺。他在門口的食雜店用公共電話給馬飛辦公室打了個電話,沒人接。放下電話,又想起馬飛剛買了部傳呼機,就拿起電話,才按了“1”“2”“7”三個鍵,那老頭就說:“打電話五毛,打傳呼一塊!”孟遠一氣之下扔下電話和五毛錢,朝路口的公共汽車站走去。
黑水機械廠在城北,白山大學在城南,要換兩次車才能到。雖然這條路他每星期都要跑幾次,但今天卻顯得出奇的長。
外語系和計算機系的決賽在學校的中心籃球場進行,孟遠遠遠的就見許多人圍在那裡。他沒有往裡邊擠,憑著身高的優勢,他在人群外邊就可以清楚的看見場內的一切。外語系那個打組織後位的小黑子(孟遠給籃球隊每個人都起了個外號,他不知道他們叫什麼,也懶得問)正運球過人,拋給內線的鐵塔,鐵塔轉身一個半勾手,球在籃框上顛了幾下,又掉了下來。孟遠的周圍一片叫好聲,對面的人群卻散出一陣嘆息,孟遠這才明白自己站在了計算機系的觀眾隊伍裡。他向對面望去,只見一個五短身材的嶄新西裝,正在那裡抓耳撓腮,大呼小叫,活象一隻耍把戲的猴子,正是馬飛。這時候小黑子斷球得手,發動快攻,三分線外一個急停跳投,籃球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穿過籃框,對面的人群裡立刻爆出一陣歡呼。雖然這歡呼聲是幾十個聲帶同時發出的,孟遠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從這嘈亂中分辨出了王曉麗的聲音。直到現在,他依然認為王曉麗的歡呼聲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他努力地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