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有男人肯為她做這些事情,已經足以讓她為這個男人粉身碎骨!”
他的手一抖,筆尖的墨汁滴到黃綾上,原本聽傻了的那名宮女立即反應過來,驚呼道:“王,黃綾上滴上墨汁,奴婢給您換一塊。”
“不必了,完美的未必就是最好的。”他話裡有話,信手去寫黃綾上的字。雖然看不見,但是為了批閱奏章,他早已練就盲目也能寫得一手好字的本事。
此時他下筆如飛,似行雲流水,口中卻冷然地說:“抱歉讓你誤會,但我也說過,如果當初落水的是別人,我一樣會救,驚馬那次也是如此。”
嬰姬再也忍不住,衝上去一把將他手中的筆奪了過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要寫詔書召告天下你將大婚的訊息嗎?休想!我不會讓你寫的!”
玉如墨緩緩抬頭,那漆黑卻總是如霧般迷濛的眼像是在尋找著她的位置,所以更加迷離。
“你這又何苦,你說過不會強求。”
“我後悔了,這句話收回。”
“覆水難收,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三郎——”她幽幽地長嘆,讓旁邊的宮女聽了都忍不住要落下淚來,但是他就是狠下心,死死地抿緊雙唇不與回應。
正當此際,江輕樓神色驚慌地衝了進來,低頭跪說:“王,葉姑娘出事了!”
他的神情一變,挺身而起,“怎麼?”
“葉姑娘剛才臨要上車回家的時候,突然奪過侍衛的佩劍,舉劍自刎——”
玉如墨和嬰姬同時驚問道:“她人呢?”
“被向晚及時拉住,但是劍刀鋒利,只怕還是傷及心脈。”
兩人一聽都猶如作夢一般,同時雙雙縱身而起,迅捷地衝至宮門所在。
第九章
葉無色被暫時安置在馬車內,因為失血太多,太醫不敢輕易挪動她,怕造成傷口進一步的裂開。
玉如墨衝到那裡的時候急問道:“太醫呢?情況如何?”
太醫手忙腳亂地回話,“王,葉姑娘受傷很重,臣等定當盡力救治,只是她現在流血過多,必須先想辦法止血。”
嬰姬隨即也已掠到跟前,聽到太醫這樣說,出手如風地在葉無色的頸下胸前迅速連點幾處大穴,原本噴湧而出的鮮血立刻放慢了速度,漸漸地也不流了。
太醫驚喜非常,“王,這位姑娘封住了葉姑娘的血脈,流血止住了。”
玉如墨抓緊葉無色的手臂,聲音輕顫,“謝謝你肯救她。”
“我本意並不想逼她死。”嬰姬悵然道:“沒想到她竟然比我還早選擇了一條絕路走。”她正視玉如墨,“你說你逃避不看,只是傷己不傷人,但是現在你不只是傷了我,也傷了她。”
“我對不起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的嘆息聲幾不可聞,但眉宇間的痛楚卻如刀刻般深。
“向晚,快將馬車趕向太醫院。”他揚聲吩咐。
按規矩,馬車是不得入宮門的,但是此時是非常時期,根本顧不得那些,駕馬的南向晚一揮馬鞭,馬車立刻如瘋狂般衝進宮門,衝向太醫院。
車廂內,只有玉如墨和嬰姬,以及昏迷的葉無色。
她看著玉如墨那張如白玉一般的臉色,伸過手去,緊緊地握住他空著的另一隻手,說:“有我在,相信我,可以保住她一條命!”
他木然地說:“如果你能救她,我會感激你一生。”
嬰姬慘笑,“難道我要的,只是『感激』這兩個字嗎?”
他雖然沒有回答,但是被她握住的那隻手,手指卻輕輕抖動了幾下,如同他現在的心情,澎湃而不自知,痛苦困擾又不得不強行壓制。
害人害己,害人害己……他從不想傷人,但為何到最後,還要落個害人害己的下場?
原來他比天意還無情。
葉無色的傷勢比太醫初步估計的似乎還要嚴重一些。雖然止住了血,但是正如太醫最初所料,傷及了心脈,所以即使已經搶救半天,她依然是昏迷不醒。
玉如墨守在床邊的樣子讓嬰姬好生心疼,卻又不好將他拉走。她站在門旁,無意間看到門外的江輕樓,低聲說:“可否和我單獨談幾句?”
他一側身,讓開了門。
“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自殺?”她在無人的一角站住,沉聲低問。
江輕樓遲疑著,才答,“不是很清楚。”
“到這個時候你還要瞞我?”她很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