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虛掩著,向遠推門進去,葉昀竟也在,身邊還有一個妙齡女孩。向遠心中有事,也顧不上打量這個似曾相似的面孔,匆匆打了個招呼,就徑直走到葉秉林病床前。
“葉叔叔,我來了。”
“向遠,你快坐下,臉色不怎麼好,是不是工作太過辛苦?再努力,身體也是本錢,不要像我這樣,人垮了,說什麼都是白搭。”
向遠趕緊打起笑臉,“年輕人辛苦是應該的,葉叔叔你是到了該享福的時候了。”
“享福,哈哈。”葉秉林笑了起來,“兩個兒子都還有得讓我操心的。”
葉昀這個時候插話,固執地要給向遠介紹,“向遠姐,這是我的同學蘇敏。”
“哦。”向遠只得再次與蘇敏打招呼,雖然她覺得這女孩叫什麼與她全無關係。“葉昀,怎麼讓你同學站著,給人家削個蘋果吧。”
其實從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晚上之後,她一直都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事竟然也不比她少,兩人很久都沒見了。
削蘋果是葉昀的那手好戲,一把刀從頭削到尾,皮不僅不斷,還能好好地覆在果肉上,尤像完整無缺的帶皮蘋果,以前他老喜歡給她削,她不得不吃。
葉昀悶聲不吭地從一旁的桌子上挑了一個最大最紅的,低頭就開始認真地削皮。
向遠的注意力轉回葉秉林身上,因為她聽見他說:“向遠,我久不管事了,不過最近聽說在公司裡,騫澤和秉文兩人似乎有些小摩擦。”
向遠在估量他究竟對自己妻子和葉秉文的事情知道幾分,如果他當真清楚當年傷害妻子的人裡面,竟有他不爭氣的弟弟一份,會不會當場舊病復發。
她幫他調了調滴得過快的輸液管,“葉叔叔,不用擔心,再怎麼樣他們都是一家人。”
葉秉林嘆了口氣,“向遠啊,他們兩個的脾氣我心裡有數,只有你是明白人,你總該替我說說他們,不能讓他們這樣胡鬧。”
“我?”向遠面有為難之色,她苦笑道:“於公,他們兩人都是我的上司,於私,我畢竟不是葉家人,不好插手太多。”
“你說這樣的話,不是存心生分了嗎?向遠,我當你是親生女兒,再說,只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成為我們葉家名副其實的一份子,這也一直是我的心願。”
向遠聽出了他再明顯不過的言外之意,一旁專心削蘋果的葉昀忽然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留意著向遠的反應,一截長長的蘋果皮從他的刀下墜落,一旁的女同學輕叫一聲。
向遠掩飾自己的詫異和尷尬,抿嘴笑道:“葉叔叔又拿我開玩笑了吧。”
“我哪裡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向遠,如果你嫁入我們葉家,不但是葉家的祖宗積福,也是江源的運氣,只是不知道,我那傻兒子有沒有這個福分……”
言罷,只聽見病房門口處一聲輕咳,葉騫澤站在那裡,不出一聲,但臉上有明顯不自然的痕跡,顯然在這樣直白的牽線下,他的難堪毫不亞於向遠。
葉秉林看見他並不意外,看來他叫來向遠的同時叫來了葉騫澤。
“騫澤,你也過來,你們兩人都在,正好,那些感情的事,我老了,不知道怎麼說,那就說說正經的……阿昀,病房裡空氣不好,你帶同學到院子裡走走。”
葉昀其實並不想聽他們談公事,但也不願這個時候被支開,只不過他心知同學在場,許多事不方便,只得忿忿然起身,竟忘了蘋果是為誰削的,自然無比地把它恨恨地塞到了向遠手裡。
待到葉昀和女同學走出去一會,葉秉林才開口道:“我想知道對於溫泉度假山莊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葉騫澤坐在葉昀原本的位子上,“我已經說過我是不贊成的,這事如果由廣利負責,那就等於給了他一個鑽空子的機會。”
“騫澤,不要這麼說,他畢竟還是你的長輩。”葉秉林咳了幾聲。“向遠,其實我最想知道的還是你怎麼看?”
向遠沉吟的片刻,心裡飛快地計較,葉叔叔這個時候找來她和葉騫澤當面說起這件事,難道只是巧合?
她斟酌再三,才開口道:“從公司現在的局面來看,建材的利潤實在太薄,投標價格一次低過一次,攬到的任務雖多了起來,但照業內這個惡性競爭的趨勢,一直走下去未必是長久之際。當然,建材是江源的起家的根本,老本行不能丟,但我覺得也該嘗試著多渠道地發展,小葉叔叔的提案從這點上來說,是有道理的。”
葉騫澤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他帶著朋友間特有的熟悉的責怪掃了向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