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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又怎麼了。”他很少見她這樣孩子氣,心裡淺淺地愉悅。

“讓你不要動,不要動,你這樣讓我怎麼畫?”

“我沒動呀。”他話語裡帶著幾分的委屈。

“你敢說你沒動?”她挑高了眉。

他還是懂了,抿著嘴低頭笑,“止安,你過來好不好。”

她嗤笑,“我幹嘛過去。”他不答,只看著她盈盈地微笑。她終究還是來到他身邊,像一隻偶爾聽話的貓。連語句都含糊的時候,她問他:“不怕又提前揮霍了你的幸福?”他沉沉地笑,聽到遠處天邊隱隱的驚雷,大雨將至未至之時,連呼吸都像滯在胸口,於是太多未知名的東西慌不擇路,急著覓一個出口。

“我……”他到了嘴邊的話被手機的鈴聲蠻橫地打斷,她坐在他的身上,卻比他更快地抓起床頭的電話。

“誰的……別理它……”他說。

她偏不,微側著頭,挑釁地看他,見他焦灼,笑著按下接聽鍵,將電話置於耳邊,並不出聲,只看著他笑。

“別鬧。”他無聲地說,把手伸向她,她笑著扭身,避過他的手,兩人半真半假無聲搶奪著,汗流得更急,肌膚相貼的地方都是黏意,最後止安佯怒,食指豎在唇前,示意他噤聲,他想,罷了,管他是誰。

她靜靜地聽了幾秒,像是玩夠了,緩緩把電話遞還給他,他正待伸手去接,手將觸未觸的瞬間,電光火石的光亮劃過,驚雷頓起,霹靂之聲如在耳邊炸開,饒是止安一向無所畏懼,手中的電話應聲脫手,直直墜入身側,他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表情,燈光驟熄。本該是入夜之前的黃昏時分,卻因著大雨前逼頂而來的黑雲障得不見天日,忽然停電之後,才驚覺眼前的黑竟是比夜更深,伸手難見五指。他們看不見對方,好在這軀體還觸手可及。

紀廷似乎感覺到止安微微地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

她沒有出聲,他不再追問,猶豫了一下,無聲抱緊她。

似乎所有的慾望彷彿都在那陣驚雷過後蕩然無存,他長久地抱著她。第一次,她在他懷裡,臉貼在他胸口,安靜得如同嬰兒。

想是電力部門的及時搶修,半個多小時後,燈光恢復入常,他們的汗水都已在對方懷裡冷卻,止安先反應過來,從他身上起來,坐在他身邊微微出神,然後一個人走進小小的浴室。

紀廷這才拿過電話,看了看剛才的來電記錄,不由得失笑,原來是劉季林,那小子畢業之後混得不錯,不過還是有事沒事喜歡打電話騷擾他。他放好電話,走到浴室邊,推開虛掩著的門,止安一身溼淋淋地站在花灑下,他隔著水簾看她,覺得連笑意都浮在水裡。

“你害怕?”

“誰說我害怕?”

他習慣了她的從不示弱,便問道:“劉季林有說什麼?”

“劉季林?沒有,他能說什麼,餵了幾聲就掛了。”她轉身,“他找你,不會又想給你什麼意外的驚喜吧。”

事隔幾年,她再提起這件事,紀廷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想起她當時對他的戲弄,又隱隱覺得心跳而又不甘。

“想什麼呢?”她身上的水珠不斷濺到他身上,他索性走到她身邊,“我在想,幹嘛你從小就欺負我?”

她吃吃地笑,“你說呢?”

“那是因為我從來就拿你沒有辦法。”

週五是莫鬱華輪休,紀廷一個早上都沒有停下來的時候。接近中午下班時間,手機有來電,他看了看,居然是他媽媽徐淑雲的電話。徐淑雲一般每週六固定和丈夫一起給兒子打一次電話,平時除非有事,很少在上班時間來電。紀廷有些困惑地接起,電話那頭徐淑雲說,系裡派她到G市的一所大學來開個學術方面的會議,順便來看看兒子,正好止怡也想來看看他,徵得她父母同意,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紀廷覺得心裡一陣狂跳,忙問媽媽是什麼時候的車,他好去接。誰知媽媽說,現在已經是在G市車站打的電話,讓他不用過來,她跟止怡直接打車到他住的地方就好。

晨昏 第二部分

第十六章幸福的長度(4)

紀廷掛了電話,心裡暗叫要糟,止安晚上是夜班,按照她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他的住處睡覺。這幾天他一直反覆在想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好好跟父母提起他和止安的事情,總而言之,不管他們態度如何,他都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止安在一起,但是,他仍然希望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得到大家的祝福,如果他媽媽和止怡沒有任何緩衝突然地跟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