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靠聽說。聽說她開始著手把江源的重心從建材生產逐步轉向物業投資,聽說她投資控股的境外生物製藥公司收益可觀,聽說她把山莊對外融資,滕雲已在著手將它和市內一間瀕臨破產的老牌四星級飯店合併,聽說現在的江源已是今非昔比,早不是葉秉林手中那個生產加工企業……只要他流露出興趣,向遠就會細細地對他解釋,沒有驕傲,也不帶感情,只是客觀之極地描述,就好像他是一個普通的大股東。葉騫澤總是靜靜傾聽,然後微笑看著對面這個註定比他走得更高更遠的女人。
不管這表面的和平是多麼荒唐,在向遠面前絕口不提另一個女人,這是葉騫澤對她最後地尊重和兩人僅有的一點默契。向遠有時也會咬著牙在心裡忍不住想,那個女人影子一樣安分地守在背光的角落,什麼也不爭。難道自己看錯了她,還是她的城府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
似乎為了驗證向遠隱隱不安的預感。沒過多久,向遠出入葉家和江源,時常會感到身後有陌生的車子跟隨,有時她察覺有異,便故意在繁華地帶繞行,那車子知道形跡已露,便消失在城市的車流裡;半夜的時候,葉家的電話好幾次無緣無故地響起,楊阿姨罵罵咧咧地起來接,那邊卻悄無聲息。還有一次,向遠深夜歸家,車行到了葉家附近的偏巷,發現一輛小型的廂式貨車停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她當即掉頭,那輛車竟然尾隨而上,幸遇執勤結束被同事用警車回家的葉昀,那車子才倉皇而去。
事後據葉昀所說,那可疑的車上至少有三個以上的彪形大漢,他想著都捏了一把汗。從那天起,只要時間對得上,葉昀下班後都回到向遠辦公室等她一起回去,向遠自己忙自己的,葉昀就抱著膝上型電腦在一旁乖乖地玩遊戲,有時她應酬得晚,就算有公司的司機負責接送,葉昀也不放心,非得親自守在她身邊,為安全起見,向遠也儘量減少了深夜的獨自行動。
向遠覺得有一雙手在暗處無聲地逼近,但是那雙手的目標似乎並不是她,否則,就算她有了防備,就算葉昀貼身護著她,百密必有一疏,她斷沒有輕易擺脫。那雙手像是在掂量,在試探,所以她感覺得到不祥地陰影,卻始終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
也就是那段時間,在家裡益發難找到葉騫澤的身影,向遠沒有對葉騫澤說起過自己遭遇的事情,可她再惱恨葉騫澤,到底也不希望他有個意外,所以再三交待葉昀務必提醒他大哥,凡事小心一點。
葉昀這個時候對葉騫澤的事情也有所風聞,起初是不信,後來間接得到了證實,心中難免憤慨,所以他嘴上應著向遠,實際上跟哥哥說的話卻越來越少。
正如向遠擔憂的那樣,葉騫澤的麻煩接踵而來,他為人已是難得的低調謹慎,脾氣又溫和,甚少與人有衝突,可是接連好幾天,好端端地開車,卻不斷遇到小的碰撞事故,這樣的偶然出現得太多次,就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這只是意外。
那一天,向遠在家撞見他額頭都擦破了皮,他起初怕向遠擔心,只說是自己開車不小心,禁不住向遠的一再置疑,才承認是回來的路上被一輛不要命的帕拉丁頂著車尾撞到了隔離墩上。沒等交警出現,肇事的車就跑得無影無蹤,還好只是蹭了一下,沒什麼大傷,要是那輛帕拉丁存心置他於死地,只怕已經凶多吉少。
向遠當場擰著眉頭問他,“小陳哪去了,你為什麼一個人開回來?讓他跟著你,不就是圖個平時有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身邊有個照應嗎?”
葉騫澤聞言不出聲,向遠只得說了狠話,“我看是白養著他了,一點用處都沒有,讓他趁早走人。從明天開始,我會從公司抽調兩個機靈一點的保安,出入你跟著你,有什麼事,都過了這段時間再說,至少別讓我看見你缺胳膊少腿的。”
“不關小陳的事,他本來是要跟著我的……”
“結果呢?”
“她……她有點不舒服,我讓小陳幫她跑跑腿。”
向遠明白了。長長的“哦”了一聲,冷笑著丟下一句,“原來是這樣,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言罷甩手而去。
雖然心中恨意難平。第二天,向遠親自挑的兩個保安還是出現在了葉騫澤身邊,可是,兩個退役武警的貼身護衛並沒能讓事情終結,沒過多久,葉騫澤的座駕在他的金屋樓下被砸得稀巴爛。
報警已經於事無補,向遠給崔敏行打過電話,有意邀他喝茶,崔敏行卻惋惜無比地說自己身在泰國,等到趕回來之後,必定親自攜好茶拜會,掛電話之前,還不忘禮貌的問候葉騫澤安好。
向遠開始覺得事情遠比她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