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和行政部,將這件事暫時壓了下來。
不出向遠所料,當天葉騫澤沒能繼續在書房“靜讀”,向遠走過書房門口的時候,他站在門後。
“向遠,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
向遠欣然點頭,“好啊。”她微笑駐足,“對別人說沒有時間,對你怎麼能說這句話?”
“進來坐下說好嗎?”葉騫澤側身說道。
向遠走近他身邊,一手扶著門框,笑道,“我現在就怕跟人面對面地坐著談話,大概是最近經常跟客戶談判留下的後遺症,只要一坐下就忍不住討價還價,據理力爭。我們兩個人還那麼講究幹什麼,我就喜歡這樣聽你說話。好了,說吧,你可是悶了好幾天了啊。”她見他不出聲,半開玩笑似的說了句,“該不會是為了陳有和的事情吧?”
葉騫澤卻笑不出來,“我聽說你把給陳家遺屬的撫卹金髮放表扣了下來。”
向遠像是有些失望,自我解嘲的笑,“我還以為這是在辦公室才談的事情。”既然如此,她也換上了正色,“我並不是扣下發放表,而是讓他們收回去重做,行政部的人都糊塗了,就算破例給陳有和因公身亡的待遇,可是撫卹金也不該是公司規定的三倍金額。這算什麼?簡直是胡來。”
“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
“為什麼?”向遠貌似震驚地挑眉。
葉騫澤說,“何苦呢,向遠,不就是錢的事情嗎?人已經死了,別說三倍的撫卹金,就算是三十倍,三百倍,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對於陳師傅的遺屬來說,我們現在能給的也只有錢了。”
向遠抓起對面葉騫澤的手,“騫澤,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說實話,錢不是這樣給的。我承認在錢方面我看得比你重,可也不至於在一個死人身上節省,如果給了他的家屬三倍的撫卹金,他們不但不會感念公司的好,也不會知道那是你的仁厚,只會想當然的認為江源和你我心中有愧,這才可能特辦的給一個已經離職的員工發放三倍的因公身亡撫卹金。錢還是小事,我們不能授人以柄,把一個不屬於我們的錯誤攬上身。”
“不屬於我們的錯誤……你覺得我們沒有錯嗎?”葉騫澤喃喃說道。
“是!”向遠斬釘截鐵,她鬆開抓住葉騫澤的手,換而置於他的肩頭,“那就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還需要我說得更清楚嗎?陳有和他跟班裡的人有糾紛,主動要求辭職,離開公司以後,自己不小心發生車禍。這個事實你也是知道的。當然,陳師傅在江源幹了這麼多年,他死了,是個悲劇,我們很同情,但這件事與我們無關,我再說一遍,他的死跟我們毫無關係!”
向遠看著葉騫澤若有所思的神情,又放柔了聲音,“你啊,你啊,心就是太軟,對誰都寬容,唯獨對你自己苛刻,這樣不是很累嗎?騫澤,為了陳有和的事情,你已經悶悶不樂一個多星期,他也已經入土為安了,讓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好嗎,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陳有和那邊,我們就按規定的撫卹金額度發給他家裡錢,把話說清楚,這是公司念在二十年主僱一場,給他家的一點慰問金,不是義務和責任,是善舉。至於你心裡還念著舊情,我們完全可以透過其它方式幫他們家一把。”
“好,既然你也這麼想,我打算讓陳師傅的兒子進江源做事……就給他陳師傅生前的待遇吧。”
向遠立刻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頓時變色,想也不想得就說道,“這怎麼行,你要給他兒子進入公司也就算了,還要給他固定工待遇?這不行,絕對不行。現有那幫固定工已經是江源的一塊心病,我聽你的,也聽爸爸的,不改變他們的合同方式,那就讓這些人自然淘汰吧,退休一個就少一個,怎麼還能繼續沿用這種荒謬的用工方式。總之我不同意。”
葉騫澤淡淡地說,“這不是幫助他家裡最直接最實際的方式嗎?陳師傅愛人是個家庭婦女,兩個孩子都沒有固定工作,他的大兒子是在建築施工隊幹過,你也說江源將來要從生產向施工發展,缺的不就是這樣的人?給他固定工的待遇,這也是他要求的,我答應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向遠臉色卻寒了下來,“原來你都已經承諾了別人,不過是禮貌上知會我一聲。葉騫澤,善良也要有個限度,否則就成了濫好人。陳有和的兒子憑什麼‘要求’你?他倒是算盤打得劈啪響。真當江源欠他了。你今天答應了他這個要求,明天就會有數不清的要求。這事沒門!”
很少人能激怒向遠,自己卻面不改色。然而很可悲,葉騫澤就是其中的一個——也許是唯一的一個。他輕笑了一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