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太丟人了,雖然犯錯誤的是他的弟子,但作為老師,他卻感到自己沒臉見人。
師者,不僅要授業,解惑,還要傳道,張濤如此不講道理,別人一定會認為是他這個當老師的沒有教好,或者乾脆認為,他這個當老師的就是這麼教的。
“張濤。”賀天壽在圈裡面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是這一次,他卻憤怒的衝著自己的關門弟子低聲吼道,“入門第一天,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咱們古玩這一行,最重要的不是天賦,不是眼力,而是一個信字!誠實,講信用,不虛偽。可是你現在,你看看你自己,強詞奪理,油腔滑調,不講信用,難道你忘記自己發過的誓言了嗎?”賀天壽氣的滿臉通紅,眼中佈滿的血絲,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老師,我當然記得曾經在您面前發過的誓,可是,學生真的沒有錯啊。這個姓李的既然已經答應別人,要把那串嘎巴拉賣掉,那麼這串嘎巴拉佛珠就不應該屬於他的。”張濤繼續強詞奪理。
“放屁!即使藏家把古玩委託給拍賣行,在古玩沒有拍賣之前,該藏家也依舊是古玩的主人,你也委託拍賣行拍賣過古玩,不應該不知道這件事。”賀天壽這一次毫不客氣的揭穿張濤為自己編制的謊言,“鑑寶中有打眼,兵家中有勝負,誰也不是常勝將軍,輸了不丟人,輸不起才丟人,而我賀天壽的弟子當中,就沒有輸不起的人。現在,你立即把你手中的古玩交給李先生,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然的話,別怪我將你逐出師門。“
“老師,到底誰才是你的弟子,您為什麼總向著他說話?就因為他是葉瑾來到的朋友嗎?”張濤真的急了。
“我沒有向著任何人,我只是向著理,更何況我身為這次鬥寶的裁判,理用秉公辦事,你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我向著你,就算你贏了又能怎麼樣呢?在場有人服氣嗎?我和你都會被吐沫淹死。有句話你要知道,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
“可是你個鬼,你想氣死我啊,咳咳咳……”見到張濤死不悔改,賀天壽氣的直咳嗽,葉瑾看見後趕緊上前攙扶,其他人也紛紛勸說。
“賀老,你別動起。”
“是呀,彆氣壞了身子,那多不值啊。”
“賀老,給您椅子,您坐著。”
賀老坐了下來,過了好久,胸中的氣才順了一些,拿著別人遞過來的柺杖,指著對面的張濤,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對我宣佈的結果,到底服不服氣?”
張濤猶豫著,看著手中的元青花牡丹帶蓋梅瓶,這可是價值兩千萬的寶貝啊,難道真要白白的輸給別人?
“張濤,快說服氣,別把你老師的身子氣壞了。”
“是呀,不就是一個梅瓶嗎?哪有你老師的身子重要?”
“張濤,輸了就輸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再說,輸給一串嘎巴卡佛珠,你輸的不冤。”
眾人紛紛好言相勸,鬥寶的目的是為了解決紛爭,沒想到紛爭卻越來越大,如果鬥寶的人不認同鬥寶的結果,那鬥寶豈不是成為兒戲了嗎?既然如此,那麼一開始為什麼又要鬥寶呢?
大家看向張濤,眼神中充滿了鄙視。
鬥寶輸了,沒關係,就像賀老說的,勝負乃兵家常事,可是如果輸了不承認,那就是人品問題了。
不提梅瓶還好,一提梅瓶,張濤整個人就變的跟瘋狗一樣,面露猙獰的大聲說道,“不,我沒有輸,我怎麼可能輸,都是這個姓李的,是他不好,是他作弊,這梅瓶,我不能給他。”
“你,你這是要把我氣死啊。”賀天壽狠狠的用柺杖戳著地面,就好像在戳張濤似的,“你,給我滾,我賀天壽,沒有你這這樣的徒弟。還有,李先生,這個老師,我沒有當好,這個裁判,我也沒有當好,所以明天,我會親自送給你一件元青花的梅瓶作為補償。”
“賀老,這不是你的責任,你這又是何必呢?“
“是呀賀老,我們都能理解你,這位李先生也一定不會怪你的,是吧,李先生。”
李大成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他不是看這裡人多,也不是看賀天壽德高望重,而是看葉瑾的面子,畢竟,賀天壽是葉瑾的老師,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更何況,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的,張濤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雖然梅瓶保住了,但是以後也別想在古玩圈裡面混了,無誠無信,欺師滅祖,光是這兩條,就比失去那件元青花牡丹帶蓋梅瓶還要嚴重。
“李先生果然是非常之人,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