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忍不住小聲嘀咕:“還是電話通知好吧,留下一份餘地,賣個人情。”
電話通知和傳真通知,都是一兩句話的事,區別卻很大!電話裡,如果流芳的人言辭得當,隨時揣摩對方心態和語氣,能消弭間隙可能性很高,對方還能買人情。但傳真,那便是冷冰冰的單方面通知,非常不近人情,往往具有濃烈的針對意味。有人說了,別的單位人犯事,也有傳真,但那是在電話提前通知過的前提下,是按照規定程式發放傳真,如果隨便貿貿然發傳真,妥妥是得罪人的節奏。
劉羽看她一眼,馬玲吐吐舌頭,心知小話被他聽到,忍不住心驚之餘又腹誹,就不知道你從小長大吃了多少頭豬,得是吃多少順風才能讓耳朵怎這麼好使!馬玲有個自言自語的壞毛病,無意中被劉羽抓了好幾次,且隔著十幾米就能聽到那種……
盛林濤立即著手去辦,傳真才發過去,僅僅半個小時,稽查的副隊長立刻質問。一個副科級派出所,韋童如何肯放下身段要人?甚至,韋童的意思壓根就不是要人。
“為什麼拘留我們人事局工作人員?”副隊長不含糊的質問。
回答的是盛林濤,公事公辦的回答:“我們懷疑他們涉嫌非法執法,擾亂社會公共秩序,非法拘禁他人,侵犯公民人身自由,非法搶奪他人私有財產,影響惡劣,你們儘快派紀委組來吧,我們馬上要展開審訊工作。”
“他們是奉命行事!請你們立刻放人!”副隊長一口咬定。
盛林濤瞧了瞧不遠處的劉羽,臉色一正,拔高音調:“原來還有同夥,請你們務必將同夥移交到流芳派出所,否則我們將依法對相關人員予以逮捕!”
副隊長傻眼了,我艹,流芳太吊了!但他心知自己說錯話被對方抓住話柄,含糊不清的壓斷電話。
“劉所,他們沒提領人的事。”從始至終,這位副隊長都未提要領人,而是質問原因和要求放人。來領人,那就是人事局服軟,以韋童的德行,不領人在劉羽的意料當中。
劉羽一邊收拾公文包,順手還揣進了幾份飛鹿的宣傳資料:“嗯,嚴格審訊!”
盛林濤注意到,劉羽說的是嚴格審訊,可是該審訊出什麼,審訊目的是什麼隻字未提,這說明,劉羽只是想繼續扣押他們一行人,而並非真正的要咬出誰來。
劉羽通電聯絡了呂清,呂清當初可是放話,如果韋童不知好歹,有必要去見見莫書記!劉羽自忖,他親自去效果比呂清好上更多。
但一來,呂清自己要去領莫言青的人情,他吃撐了搶著欠莫言青人情?二來,呂清當初當著劉羽的面甩出這番話,不無暗示劉羽的意思,必要時候也讓我展示一下肌肉吧。劉羽固然能穩定飛鹿外部環境,可飛鹿內部環境始終得呂清這個內部人理順,若是呂清長期處於依賴劉羽的狀態,而不表現出自身的強大,恐怕人心異動的飛鹿,他要鎮不住了,所以,他很有必要露露牙齒,展示一下肌肉。
擱在往日,飛鹿裡支援和反對呂清的只佔了一小搓,絕大部分都持中立態度,隨便你怎麼搗鼓,別亂動屬於我們的份子錢就行,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懶得攙和。但現在不同了,飛鹿一躍成名,新式空調全省大賣,抱著中立態度的人躍躍欲試,想在飛鹿內部重塑話語權,這個時候,呂清真的非常有必要震懾一下內部,穩住他一言堂的霸主地位,這才是當日略有狂妄的放出此番狠話的緣故。
呂清目光閃了閃,當晚就拎著資料到莫言青辦公室大吐苦水,飛鹿當下局面來之不易,卻總有人想破壞,你不能不管啊!
莫言青初聽,覺得呂清過於小題大做,捕風捉影的事,你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潑髒水?他對呂清印象頓時下降不少,心胸狹隘,思想不夠成熟。但隨後,在聽到韋童指使稽查大隊在招聘現場搗亂時,面色終於起了變化。
現在飛鹿有起色,被旁的人覬覦,想撈點好處,比如油水、飯碗什麼的,莫言青能容忍。官場獨食而肥者往往不會有好下場。能獨食而肥的人,要麼是念完經不要和尚,不守承諾的主,要麼是仗著背景雄厚,與周邊格格不入的主,這兩類人,在官場都走不遠。可好死不死的是,韋童撈好處不成,居然妄圖破壞飛鹿的現狀!
沉寂十來年的飛鹿,首次對外招聘,對它而言意義重大,這是其復甦的重要訊號!韋童呢,卻想著法子破壞,這就超出莫言青的容忍!你沒有本事撈著吃的,就惱羞成怒搞破壞?我容不得你這種人!
莫言青在思考飛鹿現狀,越發覺得有必要警告一些亂來的主,正好韋童,不大不小一個副處,雖然是雨山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