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中層官員眼裡,就有一抹血腥的味道,一絲絲危險的氣味從字裡行間飄散。
而在高層眼裡。那便是一場風暴的來臨,誰在背後操控,準備下一場大棋?是韓飛明授意的麼?或者是張青松?
當官場還處於驚疑不定的觀望狀態,各方報社,絕大部分也詭異的出於安靜或者無視這篇報道的狀態,企圖將事件不動聲色的淡出公眾視野時,中州日報如同一顆砸進了大海的超級隕石,濺起了海嘯。
中洲日報於次日轉載了這一篇文章,如此便罷了,中洲日報著名特聘評論員就此事發表了觀點:“裸官的出現。是監督機制缺乏的體現,應追究相關責任人責任。”
一位官方評論員。能站出來自我審判,道出監督機制的缺乏,這句話要多犀利有多犀利,乃至有些血淋淋的味道,尤其之後加了句“追究相關責任人責任”,使得慶漁歌的報道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當從中洲日報上看到這篇報道,以及附加的評論員觀點,不少官員真正感受到一股肅殺,要發生大事了。
當中洲日報轉載之後,包括首山的各個報社,無法在裝聾作啞,各地級市紛紛轉載了這一篇報道,使得整個中州的官場如數注意到這篇文章,更是感受到來自省裡的某種意志。
這篇報道,謝豐南第一時間注意到,沉思一陣,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以免韓飛明問起來,於是著人查探,很快得知事情原委——劉羽在操作!當時謝豐南就震驚了,怎麼是他?不是被塞進省廳喝茶了嗎?怎麼又蹦躂出來?
而不出謝豐南所料,韓飛明真就此事問他了,韓飛明桌上躺著一份攤開的中洲日報,排在前面的轉載報道加粗加黑了字型,非常醒目,韓飛明指著這篇報道:“瞭解下。”
謝豐南欠身道:“瞭解過了,是劉羽組建了一個官員及其家屬戶籍管理小組,三個部門都點頭同意過。”
韓飛明本來面無表情,只覺得疑惑,習慣性認為,是有人藉著這篇文章炒作,想收拾掉某個人。可聽到謝豐南的回答,平舒的眉毛微微卷了起來,頗為訝然:“是他?”
謝豐南用力點頭:“是,是劉羽,他現在是公安廳戶籍辦副主任,在任的原主任,因殺人被批捕。”
韓飛明側頭淡淡看他一眼,謝豐南是在遞劉羽的小話,暗示劉羽不重穩定團結,一來就把上級頂掉了。
謝豐南心頭一凜,暗道不好,不該多這個嘴。
戶籍辦的事,韓飛明如何不清楚?李綵鳳對他請求過,韓飛明琢磨著七月份就把周明從風山調過來呢。謝豐南卻不知死活的扇陰風點鬼火,韓飛明能沒意見?
“嗯……”韓飛明拉長了鼻音,手指頭在桌上點了兩下,最後方道:“給他打個電話,晚上來省委吃個便飯。”這算是韓飛明在暗暗警告他,劉羽那,你少上眼藥,他比較重要。
謝豐南稱是,立刻下去安排,出了門,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他此前一直認為,劉羽是跟韓笑笑關係好,韓飛明才予以重視,對此,謝豐南頗為嫉妒,尤其韓笑笑總會有意無意提起劉羽。可韓笑笑都去法國了,韓飛明還請他去家裡做客,可見韓飛明的重視並非全部來自女兒。
所以,打電話時,謝豐南教以往熱情了不少:“喂,是小劉吧?我謝豐南,今晚上書記家吃個便飯,記得早點到,書記好像有話要問你。”
劉羽接電話時,愕然了片刻,這是謝豐南嗎?以前不是總喜歡對我擺一張撲克臉?今天這熱情怎麼回事?還有,竟然善意提醒我,韓飛明有話要問他,意思是希望劉羽做好準備。
“哦哦,好。”劉羽呆呆的回答,腦門上則一頭霧水。
“嘻嘻,劉主任。我和鐵組長組織的文章。您瞧瞧。”吳玉鳳拎著自己寫好的一篇關於“裸官危害”的文章遞過來。
劉羽收了電話。接過來匆匆掃幾眼,吳玉鳳和鐵大兵主要是從政治來闡述,這很正常,他們一個是組織部,一個是國安的嘛,他們的文章大概分了三點,第一,裸官家屬都在國外。擁有境外綠卡或者國籍,政治情報對境外洩露風險高;第二,裸官沒有後顧之憂,缺乏社會和國家責任心,政治上存在約束風險;第三,裸官容易受到境外勢力誘惑,政治忠誠度存在風險。
“寫得不錯,不過,你寫的不是新聞,是作文。”劉羽點頭。又搖頭,新聞要求站在客觀的角度。並且有理論依據,吳玉鳳所寫,完全是一個總結性的小作文,充滿了主觀意識,不過,她提出的三點還是非常正確的,只要稍加找到一些理論依據做支撐就行,這可以交給慶漁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