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承的喉頭,只須輕輕一捏,一切就都結束了。
要是喉嚨真被捏碎了,這小子的命就葬送在這裡了!
也行是臨睡前說了太多吃的,也許是因為太過飢腸轆轆,錢守承發現自己被一桌子的美食給包圍了。
左手拿著蟹殼黃,筷子上夾著碧玉蒸餃,嘴裡還叼著半個酥油小餅,眼睛就已經在瞄盛在梅子表大瓷碗裡的雞絲粥。
“孃的乖兒,你慢慢吃,還有很多哪!”娘坐在對面,一臉愛憐的望著他。
錢守承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想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
“孃的乖兒,喝碗粥吧!”娘替他盛了碗雞絲粥,隔著桌子處遞過來,一隻眼熟的玉鐲子在手腕上晃來晃去的。
錢守承一臉幸福的要去接那隻碗時,忽然記起這隻玉鐲子在很久以前被他不小心摔斷了,他的爹孃也在去年的那場瘟疫中過世了。
下一刻,娘消失在空氣裡,美食也跟著消失了,隨後消失的是桌子、椅子……甚至是屋子!
他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曠野中,一條青碧色的大蛇擋住了他的去路。
青碧的蛇皮,分叉的蛇信、三角形的蛇頭、不懷好意的眼神,分明就是之前的那條,只是個頭一下子大了好多。
“有、有蛇!”錢守承的上下牙關猛打架。
他嚇得轉身想逃跑,可他的雙腿卻不像是自己的,就算心裡急得要命,仍邁不開步子!
“嘶嘶……”青碧色的大蛇吐著鮮紅的蛇信,朝他游過來。
救命啊!錢守承想高喊“救命”,可是他的聲音就像消失了一樣,就算他將嘴巴張到最大,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嘶……”青碧色大蛇越遊越近,終於冰冷的蛇信舔到了他的脖子上,隨即一股刺痛感傳來。
“有蛇啊……”錢守承的恐懼也在此時達到了極點,尖叫聲衝破了閉塞的喉嚨。
下一刻,他豁然睜開眼睛。
他這才發現根本就沒什麼青碧色大蛇,自個兒也不在曠野中,眼前只有一個面帶煞氣的漂亮女人冷冷的瞪著他。
他的第一反應是:咦,西門艾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
隨即才意識到不對,這女人只是眉宇間跟西門艾有些相似罷了。何況如果說西門艾只是體溫比常人低一些,眼前的女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冰窖了,只是雙眸對視了一下下,他就生起一種自己會被凍結的詭異感覺。
“呃……”錢守承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趕緊低下頭,不敢與這雙詭異的眼睛有更多的接觸。
可這一低頭又讓他發現不對勁——一隻冰冷的手正掐在他喉嚨上!雖然那手沒使什麼勁兒,卻也讓他感覺極不舒服,難怪會做夢吧?
雖然這會兒的感覺和剛才夢中的完全不同,但是錢守承仍妄想著這是夢,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個兒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好、好痛啊!”會感覺痛就不是做夢了,他的心又提到了半空中。
“放開!”女人說話也像結了一粒粒冰珠子似的冷。
“呃,放開?”真要放開,也該是她放開他的喉嚨才對呀!錢守承不解的道。
“西門艾,你敢跟我動手?!”不料對方根本就不理他,只一臉煞氣的衝著他身後道。
“西門……”因為被掐住脖子,錢守承不敢動彈,只有利用眼角餘光拼命朝外面望去。
原來西門艾就站在他的身後,手裡仍抓著那條白綾,而白綾另一端就纏在掐住他脖子的那條手臂上。他之前沒有注意到是因為白綾是白色的,衣袖也是白色的,纏在一起教人看不清。
“師父,我不敢。”話雖如此,但是那條纏住月無塵胳膊的白綾也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西門艾,你是想護著這小子麼?”月無塵森然一笑。
“弟子不敢。”西門艾低頭道。
“既然不敢,還不放手?!”月無塵的語氣更冷了。
不能放呀!她要是真放手了,他豈不是要被這邪門的漂亮女人活活掐死嗎?錢守承嚇得都想尖叫了,但礙於他的喉嚨還在那女人的魔爪下,不敢真的叫出聲。
“……”西門艾抿著嘴角沒有出聲,似乎在考慮。
西門艾,算我求求你了,你可千萬別放手呀!錢守承嚇得拼命朝她努嘴示意。
“師父,你就饒了他吧!他什麼也不知道,是我硬把他抓到離塵宮來的。”考慮再三,西門艾還是選擇了放手。
糟糕,這回死定了!他心裡一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