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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來臨,它們驚叫著飛行在河邊的草木和蘆葦之間,尋找著可以避雨安身的地方。混亂之中,河岸的上空突然飛出幾隻蝙蝠,不知這幾隻蝙蝠是被閃電和雷聲震撼的逃出了巢穴,還是它們被烏雲遮住了天空迷惑了,而看錯了時辰,這幾隻蝙蝠齜著小碎牙齒髮出“吱吱”的尖叫聲,在空中東一頭西一頭胡亂地飛行,它們的胡亂飛行和叫聲似乎更增加了河岸邊慌亂緊張的情緒。河上剛還有幾隻穿梭飛行捕食蚊蟲的燕子,可這會兒,不知為什麼燕子們突然放棄了捕食蚊蟲的最佳時機,快速地扇動翅膀飛向了雲天,眨眼間,燕子們嬌小的身軀就飛馳在大片的烏雲的之間。不知這幾隻燕子是不是一時不滿烏雲遮住了大地,還是它們試圖去改變天象重置雲天,這幾隻燕子竟以纖細的羽翼博擊雲霧,膽敢讓脆弱的身軀行走在雷霆之間。

河邊垂柳上那隻唯一鳴叫的蟬,大概是被剛才那道閃電和隆隆的雷聲驚嚇得停止了煩人的鳴叫。這時透過稀疏的柳葉可以看見:這隻蟬此刻一動不動地趴伏在柳樹一根高高的枝杈上,似乎剛才的閃電和雷聲並未撼動它高居樹梢頂端的位置。這隻蟬雖然高居樹梢的頭上,身披黑色的冑甲,翼翅光亮堅挺,而且它的鋼爪已深深地抓進樹皮之中,可是從它那兩隻突起朝天觀看的小眼和失聲不語的神態來看,它的內心一定是惶恐不安。因為今日它要再次面對天神的考問,由於它無法隱藏起它那鋼針似的利嘴,也無以證實自己脫胎換骨後蛻去了寄生蟲的本性。所以它這個不知懺悔的傢伙,恐怕此時只得死死地趴在柳樹枝上,瞪著兩隻朝天的小眼驚恐地注視著黑雲籠罩的天空,等著待天庭的審判。由於蝶蛾的身體的嬌小和軟弱,它們十分懼怕暴雨的到來,所以它們不是閉翅曲腿隱匿在大片的樹葉下面,就是用小爪抓住樹皮倒懸在樹枝下面,而且,幾乎就在同時,這些蛾蝶們盤起了吸管的嘴低聲祈禱神靈饒恕它們前世蟲的罪惡,庇護它們今生這些弱小傳播花粉的生靈。悶熱潮溼的空氣也使一些盤旋在水面上的蜻蜓感到飛行的困難,它們大都落了下來。這些蜻蜓們大概是河水上的精靈,它們一隻只垂掛在蘆葦葉子或灌木的枝條上,它們細小的毛爪而不時地在它們晃動的光頭上擦來擦去。當人們看到蜻蜓們一個個在暴雨來臨之前,還能表現出那擦頭晃腦十分自在頑皮的模樣,總是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此刻,看到它們掛在葉子和枝條上那副神氣的樣子,想必這些幼小的生靈一定不懼怕暴風雨的襲來,而是在考慮暴雨過後去巡遊那一段河段,這大概是因為它們知道這只是它們短暫的生命之中所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這時草地上那些在花蕊上採蜜的蜂兒們扇動起潮溼的翅膀,準備帶著剛踩集了那丁點兒的花粉還巢了。

這時河邊開始起風了。這剛剛颳起的風只是帶來了一點涼意,由於這陣風不大,所以這風一時刮不散,也緩解不了暴雨來臨之前令人憋悶的空氣。可是,刮過來的一陣涼風卻使那幾個趟水過河的孩子們感到驚恐萬分,他們抬頭一看:天空幾乎都被烏雲遮住了,天色變得完全陰暗下來。空中的烏雲裡又傳來幾聲沉悶的雷聲,可先前卻看不見烏雲裡有任何閃電的亮光。看樣子這老天在用雨水澆灌大地之前,一定還要保持天庭的神聖和莊嚴,所以才使用了上天這深沉的,具有威懾性的,卻又威而不露的手段。這時天空中翻騰滾動的烏雲不僅遮住了天空西北角上的最後一點亮光,也吞噬了大地上所有的光線,一會兒的功夫,午後的天竟然完全黑了下來。

志義和小六子剛趟水下河,突然看到四周已是漆黑一片了,他們倆兒慌得一時不知往哪兒走,就大叫起來:“哎呀,不好啦!天黑啦!往哪兒走呀?”

綵鳳就在他們前面,聽到他們驚恐的喊聲,回過頭來對他們說道:“往前走呀。”

志義和小六子在黑暗中聽見了綵鳳說話聲音的方向,他們這才順著聲音摸著黑,趟著水緩慢地向對岸走。

這時東南方向風聲大作,黑暗中聽得見一陣狂風呼嘯著颳了過來。從這陣風那巨大的吼叫聲音中就能判定:這陣狂風是一個性情十分暴虐猖獗的傢伙。聽得見那邊樹木“咔碴碴”折斷的聲音,驚得小村子裡雞鳴狗吠,接著,狂風強大的氣旋又似乎惡意衝上了土路捲起塵土,夾帶起地上的草根樹葉,吹著所有的花草樹木,朝著河邊橫掃過來。

忽然,一道巨亮的立閃電從雲霧中通天立地的劈了下來。這道閃帶著藍色的火焰瞬間放射出極其強烈刺眼的光芒,但是,閃電的強光在天地間照射出的只是一個混沌渾濁的世界。就在這些孩子還沒來的及相互呼喚時,突然就聽見空中“轟隆、嘎啦”一聲巨響,雷聲近得就好像在孩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