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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走到我身邊來打招呼:“這位小姐我是見過的,只是不知道貴姓。”

“姓謝,謝小秋。”

“謝小姐。你是在這裡等人嗎?”

“是啊。”我覺得臉有些發紅,“紀先生,你今天見過瀝川嗎?”

“沒有。你有他的電話嗎?”

“手機關機。”

“那麼你有他的手機號碼。”紀桓重複了一句。顯然,瀝川輕易不留手機號。

“你打電話去他的公司問過嗎?瀝川是工作狂,不會輕易從工作中消失掉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工作。”我坦白。

紀桓怔了怔,一笑,問:“他留給你手機號,卻沒告訴過你他在哪裡上班?”

“我沒問過。”

他又打量了一下我,好像覺得不可思議,然後說:“我有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你需要我替你打電話問一問嗎?”

“不麻煩你吧?”

“小事。”

他撥了一個號碼,把手機遞給我:“看你這麼著急,不如你自己來問吧。”

這回電話兩秒鐘之內就接通了:“CGP Architects。 您好。 ”嗓音甜蜜的秘書小姐。

“我……找王瀝川先生。”

“請問小姐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他的一個朋友,找他有事。”

“哦,請稍等。”

我聽見電話的那邊很安靜,過了十秒鐘,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非常純正的普通話。

“小姐,我是蘇群,王先生的工作助理。請問小姐貴姓?”

“姓謝。”

“謝小姐找王先生有什麼事嗎?”

“王先生現在不能接電話嗎?”我反問了一句。

“王先生身體不適,沒有上班,也不方便見客。”

我猜對了,然後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我在龍澤花園,瀝川……王先生他……不在家。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我的話明顯缺乏邏輯,因為我的大腦開始狂轉,他會不會受了內傷,會不會內臟突然出血,會不會昏倒在家裡?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措辭,最後他說:“王先生現在在醫院裡。”

“哪家醫院?”

“對不起,無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擾。”似乎覺得自己的口氣太硬,他又說,“如果小姐有什麼口信的話,我很願意替你帶給王先生。”

無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擾。我咀嚼著這句話,心一點點地變冷。

“沒有。”我說,“沒什麼口信。再見。”

我低頭,收線,將手機還給紀桓:“謝謝你。瀝川在醫院。”

“在醫院?”紀桓說,“我認識他兩年了,從沒見過他生病。”

“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紀桓一臉的疑問,但我不想多說話。

瀝川生病了,他不接我的電話,不願意我去看他。

我坐上公共汽車,神情恍惚地坐錯了方向,然後我跳下車,看見一個公園,就獨自坐在公園裡流淚。晚上我去咖啡館上了班,一切如舊。沒人看得出我的心緒。夜裡,我躺在床上,抱著瀝川的襯衣,久久不能入睡。

我沒再給瀝川打電話。之後整整一個多月,我再也沒見到他。

期中考試我考得不錯,平均分九十,雖然離我的目標還差五分,但我的成績在我們寢室,除了馮靜兒之外,已遙遙領先。馮靜兒也意識到我成了和她競爭“鴻宇基金”的強硬對手,學習更加勤奮了。寢室的同學對我的這段短暫的戀情原本都是起鬨,也不怎麼看好,這種結局也就在預料之中了。倒是路捷有一次向我報怨,說發給瀝川的電子郵件從沒有迴音。我說瀝川生病了,他不再追問,顯然覺得這裡我找來的藉口。

除了週末,我仍然每天晚上去咖啡館。可是再也沒看見瀝川。小葉對我的恨似乎消減了一些。我說是“一些”,因為她對我還是愛理不理,但也不怎麼找我的茬。做完活,就獨自撐著胳膊在櫃檯上發呆。我不怪她。瀝川是多少女孩子花痴的物件,也許我是這群人當中最幸運的一個。

還有兩週,這學期便要在一片混亂之中結束了。我想起我的父親,學習更加勤奮。我想給父親看學校發的獎狀,想告訴父親我拿到了獎學金。我父親仍然堅持每個月給我寄錢,他知道他寄的不多,五十塊在北京這個城市哪裡夠用。但他來信說,爸爸只有這個力量,支援一點是一點,你也要儘量少打工,以學業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