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照理說,這麼黃豆大小的珍珠倒不稀奇,可難就難在這一掛簾子幾萬顆珠子,個個滾圓,大小一樣,顏色一樣,還是這樣的金黃色,實在太難得了!這穿珠子的也不知道用的什麼線,半步開外就看不到線了。”
李小么伸手託了託密密的珍珠簾子,沒有說話。
青橙一聲驚歎,伸手輕撫了下那堆得高高的珍珠,驚歎不已:“真好看!”
紫藤輕輕拉了拉她,兩人跟著轉到另一抬嫁妝前。
張嬤嬤開啟上面放著的兩尺多長的紫檀木匣子,隔著層紅綢,小心翼翼的託了柄通體碧透、彷彿會光般的碧玉劍出來,“送賀禮過來的管事說,這柄玉劍曾經是第二代天師的佩劍,斬殺過無數妖孽,是避邪的聖物,留著鎮宅最好。”
李小么細細看了看,示意張嬤嬤放回去,又跟著看了其餘幾抬東西,看著張嬤嬤仔細蓋好紅綢,才低聲吩咐道:“這幾抬等會兒不要開啟了,就這麼蓋著紅綢抬過去吧。”
張嬤嬤忙答應一聲笑道:“我也是這意思,這幾樣東西太過貴重難得,咱們也不用拿這個添臉面。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姑娘走這邊,還是在正堂認親,範大/奶奶拜堂認親是大事,再怎麼著也不好委屈了範大/奶奶……”
李小么笑著點頭應著,裹了裹斗篷出了廂房,繞過放的到處都是嫁妝,從正堂後門進去。
水蓮和張大姐她們早就到了,正站在正堂門口,看範大娘子拜堂,見李小么進來,忙笑著見禮打招呼,說著些恭喜的話兒。
李小么一邊笑應著,一邊轉頭尋著沈婆子。
張大姐忙笑著說道:“一會兒就到,貴子去接的。”
正說話間,李宗貴扶著沈婆子從後面轉進來。
張大姐忙兩步過去,親親熱熱扶著沈婆子笑問道:“一早上就讓人熬了碗燕窩給婆婆,婆婆吃了沒有?”
“吃了吃了,下回可別讓人熬這個,其實銀耳也一樣,不比燕窩差,燕窩那東西不是咱們能常吃的。”沈婆子笑著客氣道。
張大姐和李宗貴一左一右扶著沈婆子,把她扶到上首右手邊坐下,李小么站在旁邊笑道:“怎麼不是阿婆能常吃的?阿婆想吃什麼不成?”
“就是就是!”張大姐跟著撫掌笑道。
水蓮帶著溫婉的笑容,衝著沈婆子恭敬的曲膝見了禮,才在魏水生下首落了座。
門口,李宗梁稍稍走前半步,範大娘子小心的跟在後面,已經上了臺階。
屋裡眾人忙落了座,李宗梁和範大娘子先走到沈婆子面前跪倒行了禮,沈婆子收了範大娘子送的一件古銅色裙子,放了對赤金百年好合蓮葉鐲在托盤裡。
兩人先轉到魏水生和水蓮面前,彼此見了禮,水蓮放了只攢紅寶石花簪子回去,到李二槐和張大姐面前,張大姐依舊是一對沉甸甸的金塊一般的赤金鐲子。
兩人轉過身,右邊上首是李宗貴坐著,李宗貴不等兩人走近,已經站起來笑嘻嘻長揖到底,收了範大娘子的鞋子,放了只筆洗回去笑道:“大嫂是雅人,這隻雨過天睛筆洗正合大嫂用。”
“又是天師府順過來的?”李小么笑問道。
李宗貴認真的點頭道:“我當時就有先見之明,順了一套呢。”
眾人鬨笑起來,李宗梁笑著拍了拍李宗貴的肩膀,往旁半步,就到了李小么面前,李小么早就立了起來,給兩人曲膝見了禮,回身接過紫藤遞過的一對翡翠花開富貴鐲回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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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大門外,水巖站在大門臺階上,正最後一次給一色大紅衣褲、從虎翼軍挑出來充當扛夫的軍士們強調規矩。
呂豐滿臉悵然的背手站在水巖旁邊,怔怔的看著擠滿了衚衕的熱鬧。
明晃晃的嫁妝,大紅的扛夫,一抬抬嫁妝從柳樹衚衕流水般抬進梁王府,街市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低低的驚歎議論著,卻並不喧囂,涉及皇家,既不適於喧囂,也沒人敢上前喧囂。
盧嬤嬤帶著流雲、櫻桃、金鈴、喜容守在新房院子裡,照規矩,這間擺滿了嫁妝、收拾停當的院子,在新娘子進來前,是不許任何人踏入半步的。
第二天三更剛過,李小么就被紫藤輕輕推醒,迷迷糊糊進了淨房,淨房裡已經垂手侍立著七八個中年婆子。
李小么也不多問,由著她們侍候著洗了個漫長精細的澡,裹了衣服出來,坐在妝臺前,由著幾個全福喜婆手勢熟練細緻的絞臉。
絞完了臉,海棠捧了盤滾熱的雞蛋出來,一個喜婆彷彿根本不知道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