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挪了挪。
蘇子誠盯著水巖,突然暴跳起來,猛的伸手將案上的東西推掉了一地,在一片乒啪叮咣中,大步出了屋,直奔後院。
水巖目瞪口呆的看著滿地狼籍,眨巴著眼,呆了好半天,忙輕手輕腳的貼著牆退出來,見東平滿臉苦惱的從門口看向屋裡,忙幾步過去,拉著東平往邊上閃了閃,低聲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五爺到底哪兒去了?你老實說!”
“真沒出什麼事,五爺……這事您得問爺,真沒事,爺就是脾氣不好,從開平府出來,這脾氣就不好,前一陣子接了五爺的信兒,脾氣一天比一天不好,昨天接了封信,脾氣就更不好了。二爺和爺從小玩大的交情,我看,還是您想法子勸勸爺吧?”
東平看著水巖請求道,水巖顧左右而言它:“唉喲,我這腰!這腿!你剛才說的那油呢?不用你送,你忙你的,爺身邊離不了你,我晚上讓人去你那兒取就行,唉喲!我的腰!”
水巖一邊痛苦的唉喲著,一邊抬手扶在腰上,一瘸一拐,跑的飛快。
………………
李小么靜養了兩三天,身體就好了很多。
這天陽光燦爛,李小么讓人搬了把搖椅放到簷廊下,自己坐在搖椅上,腿上蓋了條薄夾被,懶懶洋洋的眯著眼睛曬太陽。
海棠端了碟子風乾栗子送過來,笑道:“姑娘嚐嚐這個,是咱們那邊過來的,又香又甜。”
李小么掂起只栗子扔到嘴裡,果然,香甜糯俱全。
海棠拿了只小杌子過來,坐在旁邊,一邊剝著核桃皮,一邊和李小么說著做核桃酪是用沙銚子好,還是用小燉盅好。兩個人正說的興致勃勃,垂花門外一個小丫頭小跑進來叫道:“姑娘!常大爺有事要見您!”
海棠看著跑得一路咚咚的小丫頭,皺起眉頭剛要訓斥,李小么輕輕拉了拉她,看著小丫頭吩咐道:“請常大爺進來吧。”
小丫頭清脆的’哎’了一聲,轉身跑出去傳話了。
“不過臨時找過來的傭工,別計較太多,隨她去,再說,小門小戶的人家,規矩太多,豈不是太不尋常了?”李小么看著小丫頭跑遠了,才低聲和海棠說道。
海棠忙點頭:“我知道了,姑娘進屋吧,這簷廊下說話只怕不便當。”
“不必,就在這裡,四處看的清楚,倒更好。”李小么又掂了只栗子放到嘴裡,有些含糊的說道。
海棠見小丫頭已經殷勤無比的帶著長遠進來,忙站起來衝長遠曲膝見禮,看著一臉傻笑不移眼看著長遠的小丫頭,帶笑吩咐道:“你去趟廚房,跟陶媽媽說一聲,孫掌櫃送過來的那隻狍子,晚上別一頓吃完了,留下兩三斤用鹽醃一醃,過兩天蒸了配粥吃。”
小丫頭答應一聲,卻不挪步,只依依不捨的看著長遠,看了一眼又看一眼,一步挪不了三寸的挪了出去。
李小么冷眼看著小丫頭出了垂花門,低低吩咐道:“今天晚上就給她結了工錢,多給半個月的,這個丫頭不能再用了。”
海棠答應了一聲,收了核桃碗,腳步輕悄的退到旁邊倒座間守著去了。
長遠又揖了半禮,稟報道:“回姑娘,今天祭聖賢一切如常,陪六皇子主祭的是吳貴妃長兄吳侯爺的嫡長子吳世承。吳世承今天一早是從玉翠樓妙音那兒直接啟程去祭聖賢的。”
李小么高挑著眉毛失笑出聲:“這吳家男人,是不是個個都是色中餓鬼?”
“幾乎個個好色,吳侯爺中和節那天又納了名小妾,聽說是個十五歲的清倌人,這吳世承成親不過兩年,已經抬進家六房姬妾了,外面勾欄裡還有無數相好。”長遠笑著說道。
李小么聽的連連搖頭。
長遠接著道:“還有一件,林丞相原本極早就趕到了太學先賢堂,後來不知為何,又匆匆出去,直到分胙肉時才回來,回來時面色不好。”
李小么聽的直起了上身,祭聖賢是國家大事,是什麼事能讓林丞相扔下這樣的大事,匆匆忙忙離去?
長遠看著李小么,只等她發話,李小么凝神想了半晌,低聲吩咐道:“林丞相那裡,多加人手,盯緊了,再有今天這樣的事,一定要看明白他去了哪裡。還有,要小心,那也是個極其警覺的。
第二件,太平府二三月裡節日多,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讓人看著白雲山下,想法子和落雁那個別院裡的丫頭婆子多聊聊,下人們眼睛最毒,從她們嘴裡最容易聽到實信兒。”
長遠答應了告退出去。
李小么往後靠到搖椅上,慢慢晃著盤算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