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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去吧,我們就不送你了。”羅維也開口。

羅紅點頭,坐入範群的車中。見範群一一向她家人道早及道別,覺得這個人真的很重禮數,比起家人大多數表現出的冷淡,他還能一本初衷的有禮以對,也真正是難得了。

“羅紅,我問你,那個趙痞子是不是以虐待別人來取樂自己?”秋晏染移身過來,在她耳邊問著。

羅紅又一次睜大眼。

“趙哥只有對你才會,他喜歡你。”這不是很明顯可見嗎?聰敏如她應該看得出來。

“拜託!那我寧願他討厭我,然後用一大疊鈔票來砸我。”秋晏染翻翻白眼。一點也不相信這種說詞,雖然很多人都這麼對她說。

“小秋,你會在這邊待一整天嗎?要不要等我來接你?”上車前,範群問著。

“不必,今天做白工,我一定要從那痞子身上敲來一頓牛排大餐吃不可。”她與那痞子誓不兩立定了。

範群微笑點頭,駛走車子。佳人在側,他很難有其它的專注,何況他相信表妹會將自己打理妥當。

“吃飽了嗎?”他順口問。

她點頭,由手袋中拿出一個小餐盒。

“我爸做的三明治,要我拿給你。”

“謝謝,你父親真的太好客了。”他笑。

漸漸習慣他的笑容與爽朗,也習慣聽著他的聲音。她天生的排外性格很難出現在面對他的時候,這就是“朋友”間會有的感覺嗎?讓她全然放鬆時,亦不介意對他說一些瑣碎的事。以往她是很討厭講一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事情的。可是,生活中其實很難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諸多情感的交流,大多由瑣事串連成溝通的要項。

如果“重要且必要”的事代表著嚴肅的生老病死,那她寧願由一大堆瑣事來充塞周遭。

母親這一次開刀,增進了大家情感的交流。父親與小扮原本就是形於外的表現赤誠的感情,而她與其他沉默的家人,若沒有一個觸發點來表現一些關懷熱絡,其實平日這樣冷淡以對,著實看不出對自己的親人有何關懷可言,雖然大家的向心力很強,每人心中都明白,只是舉止間的適切表達也不可或缺。

早上她端肉骨粥到房中給母親,見母親眼中閃著感動,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表現母女間熱絡的感覺,但這就夠了。

靶情的交流滴聚在日常生活中,不喜歡講廢話的心態反而造成了隔閡與冷漠;如今家人全因母親生病而聚在一起,有了表現親情的機會,想來是有點可悲的,說是因禍得福,她倒寧願這種“福”少一些的好。

人生中若是講廢話佔了絕大多數的交談時光,那她也不該倖免,近來已有了悟,溝通兩字,就是從一大串又一大串不一定必要的話語中協調出來的,然後在親人之外,有朋友、同儕的產生。

仍不太明白朋友在她心中有何明確的意義,不過,她想她是高興有範群這個朋友的。

有人說過他喜歡她……他沒有提過,代表那已成過去式或不是真實的,是不是?這樣也好,好不容易習慣了朋友,她並不想改變。

“趙令庸很喜歡小秋,我希望他是認真對待她,聽說你認得他十來年了,對他的評價如何?”畢竟是當人兄長的,總不免私下關心。

她看著他。

“趙哥不輕易追女孩子,他應該是認真的,今天他不是帶她來我家了嗎?”

“呃,有特別的意思嗎?”他好奇。

“他把我們當成他的家人看待。”她突然低笑了出來。

他雙眼不由自主的沉迷在她美麗的笑臉上,幸好正在等紅燈。

“在笑什麼?我能分享嗎?”

“曾旁聽過一門兒童心理學,那名老師說有些兒童會去捉弄他所喜歡的小朋友,藉以表達好感。以前覺得不可思議,但上回在重慶南路看到趙哥與秋晏染之後,我相信了。”愈想愈好笑,雖然覺得自己因這種事而笑不可抑並不道德,但就是忍不住想與她唯一的朋友分享。

她是習慣簡短說話的人,所以在述敘當天所見所聞時,表達得並不完整,而且還斷斷續續的。但在範群鼓勵而專注的聆聽與捧場的朗笑下,他讓她覺得自己很成功的敘述了一件好玩的事。

他的笑聲感染了她,她的笑也不再是淺淡中夾著羞赧與憂鬱。當清脆的笑聲加入他時,她比他還訝異不已。

她……也可以是開朗的嗎?如父親與小扮那般?心臟因笑得太多而跳得快速,但因她是健康的人了,所以急速躍動的心跳並沒有帶來絞痛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