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電話熱線中會多了範群的父親,不過能談的畢竟有限。張千寶當然也多以情敵面貌出現,但常被高開熹給氣跑。
斑開熹自從放棄追她之後,因為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所以偶爾加人其中摻一腳,令人感到好笑。
幾時她這麼無趣的人居然可以製造樂趣給別人?
沉靜依然是她的性情。與範群的交往沒有因為外力的波湧而突飛猛進或斷然分手。她也許太冷情冷心了些吧?不然當別人應該有激烈的反應時,她卻沒什麼感覺。
她唯一有的感覺是——當冬天過完時,範群就要回日本了。距離,其實是問題的。至少她就不能想像當身邊不再有人可依偎、不再有人陪她走過林蔭步道時,是怎樣清冷的心情。
“嗨,看書嗎?”
站在羅家大門口,笑得一臉燦然的,正是心中正在思念的人,他手上有書也有一些商業檔案,顯然是剛下課,正等著回家處理一些加身的商業公事。
她含笑起身,正好投入他大張的懷抱中。
“累不累?”她問。
“還好。學校的課都上完了。”低頭輕柔的親她,冬天了,這樣的取暖方式真好。
“怎麼突然來了?”她以為他應該忙到不可開交的,昨天他甚至是在十二點過後才到家,並且打電話給她道晚安。
範群低頭看了她良久,有一絲緊張道:“我可能——會提前回日本。”
胸口猛然一震!習慣性的急捂住胸口,發現心口傳來的不是劇痛,才吐得出聲音:“什麼時候?”
“後天。不過我會盡快回來。”他保證。
“”回來“?這裡並不是你的祖國,你只會”再來“,而不是……”她有絲慌亂,幾乎是逃避的退開他觸撫的範圍。後天?兩天後?才想著不知如何適應他的不存在,怎知很快便能嚐到這種滋味。
“我放不下你。”他道,輕柔將她扳過身子面對他,“我只要想,必須分隔一片海洋,只能以電話通訊息,心口就惴惴不安。也許是愛得還不夠吧,不然我怎麼會感覺不到什麼時間、空間不是問題的高調?我們交往以來,我已想過千百遍回日本該怎麼維繫這一段感情。
想像與做卻是兩回事,所以我決定提前回日本,處理完一些事,並且明白的告訴家人,未來——我仍是要留在臺灣。“
“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爺爺嗎?我會用其他方法彌補。我無法放棄你,我不能因為孝順這頂帽子而放棄你,因為我太想太想與你共度一生了。尤其……在你有點接受我,未來已透露出一絲絲曙光之時。很自私對不對?”
“為了一個人而與家人決裂是不智的,我不同意。”她輕撫他臉。
“愛一個人並沒有錯,而且反對的只有我爺爺,他反對的理由不是來自深仇大恨,而是純粹的不甘心。我受夠了他們的玩鬧了,所以我要提早回去。”他突然凝重了面孔。“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被他們騷擾一星期了?要不是莉子看不過去,打電話告訴我,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你根本不會說。”
羅紅笑了笑,不意外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所以才不說,畢竟他們造成的困擾有限。連最愛護她的家人都不把這種小事當事看,可見這種孩子氣的行為是沒有在意的價值的。
“那沒什麼的。你為了這個要提早回日本?既然我不在意,那你可以取消了,不是嗎?”他在,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搖頭。
“不,我想一次做個了結。主要是莉子也向我求救。她懷孕了,但爺爺仍是不肯讓她嫁那個外籍男友,誰來說都沒有用。她希望我能幫她。”
“你們家似乎很有趣。”她道,但她懷疑以範群一向與世無爭又溫和的性子。如何去做最好的協調?即使他是老爺子最鍾愛的孫子又如何?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呢。
“相信我好嗎?我可以解決一切的。”除了以笨拙的方式愛慕她、追求她之外,他其他事情都可以處理得很周延。這也是他常常陪裕出面洽談開發案的原因。
“溫柔的人通常比較容易屈服於別人的要求之下,要是一群人動之以情,說之以理,讓你再也回不來呢?”
“不會的。該擔心的人是我,聽小秋說你母親公司內有一名青年才俊對你驚為天人,幾乎天天上門。”他語氣酸酸的。
她笑,拉著他往庭院走去。怎麼著?才說要分開,就各自疑神疑鬼起來了?這種負面的情緒有轉換的必要。
“來吧,咱們先說說,如果你爺爺以我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