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地揭破後所要面對的風險和代價，繼續視如不見地擺爛下去會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而且教導主任戴元光的分量，也遠比一個所謂的中考狀元要重要得多。

作為私人方面投資所能帶來的好處，明顯要超過一個未成年，至少，前者的回報物件是對他們個人，而後者的範圍則是整個學校，想也知道，那種回報的方式更漫長、也更不好兌現。

事實上，若不是從校長之前的話語中聽出了維護的意思，他們早就衝到講臺前把人給轟下來了。

這小兔崽子，完全是在造他們的反啊！

但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韓熙孟聽完後，卻沒有依照他們所想的那樣點頭允許，而是冷笑著站在那裡，一字一句地把他們藏在心裡的那點陰暗心思給揭穿：“不用再找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了，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嘴上說著是為學校好，可玉泉七中的興衰根本與你們無關，反正除了這個地方，你們還有更多的選擇，與其在乎這些學生的未來，不如把自己的道德跟責任賣上一個好價錢。”

說著說著，老校長蒼老的臉上已經滿是怒容，伸手一指下面坐著的數千師生，叫道。

“可是，我這個老傢伙還沒有眼瞎，我能看到他們的委屈和不滿，能看到他們那發自心底想說的話！”

也就在這時，梁羽臺上的發言剛好到一段落，整個體育館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極為安靜，伴隨著這句從老校長嘴裡發出的怒吼，躁動不已的學生們再也忍不住了，那些和梁羽一樣曾經遭受過歧視、欺凌與不公的人紛紛站起來大聲訴說起自己經過的難受事情。

“因為長得胖，反應又有些遲鈍，以前的我老是受到班裡某些人的嘲笑和作弄，想安靜讀書都不行，直到後來花錢討好了他們才算罷休，還和他們做了朋友。可別看我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討厭他們，欺負得最慘的時候，晚上睡覺都恨不得拿刀砍了他們。。。。。。”

“我初中是從鄉里面轉學過來的，那時候感覺非常的不適應，覺得自己和周圍格格不入，因為總有人拿我的穿著打扮還有生活習慣開玩笑，整個初中三年，我都特別的自卑，而且直到現在還沒有擺脫那時候的影響，哪怕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樣，也總會下意識地懷疑自己，非常在意別人的看法和目光，甚至有些病態。。。。。。”

“我初中是在一個傳聞中很不好的學校上的學，所以開學第一天，班主任就單獨找我談話，警告我要老實點。當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明明是因為學區劃分的緣故才分到哪裡的，並且我是多麼努力地讀書和潔身自好才從那樣的地方跳出來的，可依舊是逃不掉身上的壞學生標籤，連帶著被班裡的同學知道後，也用異樣地目光在對待我、排擠我。從那之後，我放棄了曾經的努力和堅持，整整頹廢了一年多才緩過勁來，要是走不出這個陰影，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應該很可怕吧，哈哈哈。。。。。。”

……

這一句句，一段段發自肺腑的自述，雖然夾雜在數千人中，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微弱，但聽在耳朵裡面，傳遞的情緒跟內容卻直入心扉。

也許是物傷其類地想起自己有著和他們一樣的相似經，也許是愧疚地意識到傷害“他們”的人中就有自己在內，看著身邊一張張或悲傷哀慼到流淚的面孔、或滿臉脹紅到後悔的同學，每個人都切實地感受到自己在學校這個“小社會”中扮演的某種角色，以及對其他人造成的影響。

只要別人不說出來，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只要自己不說出來，就可以忽視對方的感受。

很可悲，正是他們的縱容乃至漠視，才造成了這些人的悲劇，甚至就像那首刻在美國波士頓猶太人屠殺紀念碑上面的著名短詩說的那樣。

當納稅來抓gc主義者的時候，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gc主義者。

當他們囚禁社會皿煮主義者的時候，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社會皿煮主義者。

當他們來抓工會會員的時候，我沒有抗議；因為我不是工會會員。

當他們來抓猶太人的時候，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當他們來抓我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替我說話了。。。。。。。。

當大環境敗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時，最後自己也會成為那個悲劇的物件！

懷著複雜難言的心情，偌大的體育館內，沒有爭搶，沒有雜音，只有一個個站起來、又坐下去的身影在講述著有關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故事。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