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
當時敖烈剛剛化形,興奮得不得了,成天四處亂竄五湖四海的溜達。
蒼鷹飛過天際的時候,小白龍正巧抬了下腦袋,見那小蛇與自己本體有幾分相似之處,竟然被那扁毛畜牲抓在爪下,便覺得那隻蒼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位小少爺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狠砸了出去,他雖然能力不濟到底是隻修行多年的真龍,那蒼鷹縱然兇狠卻也不過是隻凡鳥。
那鷹被石子砸了個對穿,悲鳴一聲自空中跌落下來。一同掉下來的,還有鷹爪裡的那條蛇。
敖烈這傢伙絕不是什麼好人,他滿臉好奇的拎著蛇尾巴將這小傢伙倒提起來,見這東西雖跟自己的本體有些相似,卻無爪無角,想來也不是稀罕東西,剛想丟掉,又覺得雖然不體面但到底是自己的戰利品。
敖烈於是拎著蛇尾巴將小蛇提得高高的,同時張大嘴巴,想丟進嘴裡,嚐嚐這小傢伙什麼味道。
小蛇猛地醒過神,這千鈞一髮之際,它蜷起身子狠狠咬了敖烈一口,然後,趁著這壞傢伙痛得滿地打滾的時鑽進草叢溜走了。
敖烈縱使是條再沒用的龍,他也是條龍。小蛇喝了那口龍血,從此開了靈智,這事情就往著某個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了。
因果既生,緣起,劫緊隨而至。
小蛇化形之後遊歷人間,正巧又碰上了敖烈。
一條坦白熱烈的蛇碰上一條軟弱的龍,究竟會結出怎樣的果?
敖烈口口聲聲說愛她,卻最終拋棄了她。她在那些個等待的日日夜夜裡,早已生了心魔,只是理智猶存。
再她拼著最後一絲理智去千山萬水的尋找敖烈的時候,在他遠遠望見她一眼拔腿就跑的時候,理智的弦終於崩斷,她追著他下了海,現了形。
鬼蛟現世,半個海面都燃起了漆黑的火焰,一蛟一龍在海中爭鬥,那條龍被燒得遍體鱗傷,水中魚蝦燒死無數,水底一片狼藉。
她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抖抖索索地躲在他父兄的背後。他抖著手,指著她,厲聲道:“天知道這是個什麼妖怪!”
“父親,這妖物纏著我!”他緊張得面色發白,一字一句都拼了命地要跟她撇清關係。
“大哥你莫要胡說,我堂堂西海龍王三太子怎麼會看上這個妖物!”
“分明是這妖怪居心不良,對我有所圖謀!”
“這骯髒汙穢的東西居然不知廉恥地追來了西海。”
無數刀兵劍戟刺了過來,水兵們手執兵刃,身披鎧甲,神情肅穆,下手便是要至她於死地。
她在水中掙扎翻滾著,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大片的海域。
最後,西海龍王親自動手將她綁了起來。她被鎖鏈鎖住,沉在水底,冰冷的地面貼著她遍體鱗傷的身體。
她的眼睛死死瞪著那個躲在自己兄長背後的男人,滔天的怒火席捲而上,矇蔽了她的心。
黑蛟猛地彈跳起來,躥了足有數丈高,又馬上被瞬間縮緊的鏈條縛住落回水底,在那條鎖鏈將她縛緊的瞬間,所有人都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小白龍讓她嚇出一身冷汗,他抓著摩昂胳膊的手不停地抖著。
那黑蛟倒在地上還在不住的掙扎彈跳著,它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那樣怨毒的眼神,像是不顧一切也將他置於死地。
她瞪著那個面目蒼白渾身發抖像是恨不得拔腿就跑的男人,這就是她的愛人。
“她在看著我!她在看我!”她愛的那個人高叫道,聲音又尖又細,像是個被嚇壞了的孩子。
再之後,她失去了自己的眼睛,那雙曾經被他讚美靈氣動人的眼睛。在最後能夠見得到光的時刻,她看到了那個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急於擺脫的穢物一般。
他父子二人將她鎖在了鷹愁澗,讓她日日受那萬箭穿心之苦。
可笑的是,這樣反目成仇的兩個人竟然有了孩子。她的腹部慢慢隆起,那個鮮活跳動的生命正緩緩成型。
敖烈將她從鷹愁澗立帶出來。這個男人擺出一副天真無辜的臉孔。
之前與她相好是他年少輕狂,他的逃跑是一時無措,讓龍王挖了她的眼睛都是始料未及來不及阻止,就連將她鎖在鷹愁澗也是一不小心就那樣做了。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腹部,笑得像個稚嫩的孩童:“你說咱們的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溫柔的將她擁在懷裡,就想之前他們相處時那樣,他的唇貼著她的耳朵,低聲耳語:我想這世上怕是再沒有人像你這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