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僵持著,宮裡來人了,把兩人請進了晉王宮。
打架事小,但涉及到邦交,問題就嚴重了。
一路有內侍引領著進入宮中,不巧,走到殿門口時碰到了太叔棋的父親,宋緋心想養不教父之過,他確實應該被請來。
太叔衍四十歲左右,衛國出美男,他身上卻一點也沒有衛國男子身上那種偏陰柔的俊美,一身繁複的玄色冠服,端端正正的模樣,看起來還算正派,目光落在宋緋身上時,一雙深陷的眼睛有銳利的光芒滑過。
太叔棋見到親爹恨不得飛起來告狀,太叔衍目光一利,板著臉訓斥了幾句,他嚇得立馬訕訕地住了嘴。
太叔衍側過身來朝宋緋拱了拱手,一臉歉然:“世子無恙吧?”
宋緋同樣還了禮,臉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她輕描淡寫道:“小傷而已。就是令公子的指甲有點長,該剪剪。”
言外之意就是你兒子太囂張跋扈了,該好好管教管教。
太叔衍略微頓了頓,岔開話題:“世子請進吧。”
***
宋緋自小在衛宮中長大,衛王宮以綺麗奢華見長,晉宮的每一處建築都很質樸,有種返璞歸真的大氣之美,倒是宋緋欣賞的風格。
這大半夜的,晉王很明顯是被人從睡夢中叫起來的,但卻一點也不像剛睡醒的模樣,精神奕奕,衣裳也很端整,純黑的發壓在冠帽之下,頷下結纓,宮燈在他臉上投下陰影,看起來有種高高在上的漠然。帝王就該如此,時刻以最沉穩冷靜的姿態面對臣子。
他打量了宋緋幾眼,因剛才打了一架,他面色仍是泛紅,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來,重重宮燈下,臉上四五道血痕像暗夜裡緩緩生長出來的薔薇花一樣豔麗,倒有幾分女子的嬌態,再配上修長的身段。真擔得起衛國第一美男子的名譽,大約男子美到極致,就是宜男宜女的面相了。他瞬間收回心思,微抬了抬下巴:“誰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太叔棋張口就想狡辯,但在父親凌厲的目光下立即噤聲。
太叔衍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事不管誰對誰錯,罪在犬子。衛世子是我晉國的上賓,晉國上下對衛世子的態度就代表了晉國對衛國的態度。晉衛兩國一直是盟國,犬子這樣不知輕重,甚至動起手來實在是該打,臣懇求陛下責罰。”
這話說得真是漂亮,對自家兒子挑釁的事隻字不提,又主動將錯攬過來,就算有過也減了三分。晉王估計心裡還會感慨,丞相真是一片忠心,處處為晉國著想。難怪能從一無所有爬到今天權傾天下的位置。
宋緋心裡嗤之以鼻,但她也不想惹事上身,此次跟太叔衍打架目的有兩個,其一,讓晉王覺得她很荒唐,其二,借晉王之手讓太叔棋不敢再找她的麻煩。暫且忍著吧。
那廂晉王聽完這番話,心裡不知在琢磨什麼,半晌才轉過頭,看著宋緋:“衛世子怎麼說?”
宋緋道:“丞相說得有理,在下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稍微處罰一下以示警告便可。”
晉王沉吟片刻:“丞相的公子做事確實有欠考慮,不過年少輕狂,衝動再所難免。這樣吧,禁足一月,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太叔棋頓覺委屈,活了二十多年他還是頭一回這麼窩囊,越想越氣,但也不敢發作,這仇他是記下了,回頭再給他好看。
太叔衍帶著兒子跪下,頓首道:“謝陛下寬恕。”
謝過恩後,太叔衍站起來,轉首對宋緋道:“世子可去過楚王宮?”
宋緋心情正好,差點脫口說出沒有,話到嘴邊及時改口道:“去過一次,怎麼了?”
太叔衍目光一閃道:“那世子應該聽說過蔡國的世子在楚國為質,那日子過得很悽慘,就算病了也沒人理會,晉王仁厚,待你不薄,世子可千萬不要辜負。”
宋緋笑道:“我自是謹記在心。”
太叔衍和太叔棋卻行退出大殿,宋緋待也正要告退,晉王突然又叫住了她,只聽他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御醫給你上完藥再走。”
宋緋忙說不用:“我回別館找傷藥抹一下就行了。”
晉王仍是淡淡的:“應當的,免得讓旁人以為世子在晉國受欺負,你說是不?”說著,轉首吩咐左右把御醫傳過來。
宋緋想了想,覺得該適時表現一下,於是說:“堂堂七尺男兒,這點皮肉傷算什麼啊,陛下若是覺得我受了欺負,不如賞我些錢帛來得實在。”
她說這話是想讓晉王鄙視她,認為她沒骨氣沒出息不中用。顯然晉王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