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的,一般人消費不起,而晉國的貴族們此刻都站在城門口瑟瑟發抖,於是樓上有些冷清,三三兩兩地坐著幾位客人。
離宋緋幾步遠的地方站了個人,中等身材,面目黧黑,雖然穿著華麗的深衣,外裹貂皮大氅,但也掩不住撲面而來的泥土氣息。著實不像一位貴族,也不像是有錢的大富商。
不是宋緋瞧不起對方,而是覺得他周身的氣質實在和大燕樓格格不入。
宋緋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對方也瞟過來,目光清冽,非常炯炯有神的一雙眼。
宋緋微微笑了笑,居高臨下往下俯瞰,等了一會兒,遠處有悠揚的鐘聲傳來,伴隨著千軍萬馬踏蹄之聲,地面也被帶得微微顫動。
宋緋也見過父王檢閱軍隊,不是她妄自菲薄,衛軍的精神面貌顯然比不上晉國,晉王戎裝在身,外罩一襲玄色鶴氅,一手提韁繩,悠閒地坐在白色的駿馬之上,談笑自若的模樣彷彿天下盡在他股掌之間。
雖隔得稍遠,宋緋也能感受到那颯爽的英姿,手下無意識地撫著欄杆,看得微微發怔。
田業就站在邊上,順著宋緋的視線望過去,便看見晉王坐在馬上的英姿。他有一副玲瓏七竅心,什麼事都看得明白,晉王這樣的人物,有權有勢有相貌,姑娘們不愛簡直不可能,他嘆了一聲,在宋緋耳邊提醒:“世子……”
田業聲音不大也不小,出入大燕樓裡的人都是貴族,宋緋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他自覺沒必要遮掩。
倒是那個男人聞言瞟了眼宋緋,不過很快收回了目光。
宋緋沒有察覺,眄了田業一眼:“我自有分寸。”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欣賞晉王這類的男人。衛國民俗間有傳說,說姑娘家找夫君時喜歡找和父親類似的男人,擱到宋緋這裡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的父王太窩囊太不爭氣,於是她潛意識喜歡和父王完全不一樣的男人,晉王和衛侯簡直是兩個極端,他有胸懷天下的野心,有穩如山嶽的氣勢。奈何立場不同,也就僅僅欣賞一下罷了。
她折身坐回去,手裡捧了杯熱茶暖手,慢慢啜了兩口,眼稍瞟見那個男人越過自己,徑直下了樓,在拐角處碰到了夥計。
他彎下身來不知和夥計說了句什麼,然後匆匆離去。
宋緋手裡捧著茶,低聲問田業:“你覺得剛才那人怪不怪?”
田業俯下身來笑道:“是怪,你說他是貴族吧,他身上完全沒有高門裡薰陶出來的氣質,要說他是暴發戶,也沒見人傢什麼珠寶都往身上帶啊。確實挺怪。”
宋緋噗嗤笑了:“也許是奸細刺客什麼的。”她想象力極為豐富,指了指外頭笑道,“這裡地勢高,若剛好擁有百步穿楊的箭法,站在這裡居高臨下,想射殺誰,就射殺誰。”
田業壓低道:“沒準真是這麼回事,不過跟咱沒有關係。”
“這倒也是。”宋緋一笑,放下茶杯,“我們回去吧,免得讓雲起擔心。”
***
晉王回來的第二日,便駕臨了驪山別館。
李管事早就攢著這一口氣,趁晉王過來,跌跌撞撞地跑到晉王面前告魏家的狀,而且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還硬拉著宋緋一塊過去。
李管事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陛下,請為老臣做主啊,臣的外甥雖然不爭氣,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過,但本性還是好的。前些日子魏家大姑娘汙衊臣的外甥偷看她洗澡,便讓下人把他給活活打死!”他越說越心酸,外甥確實不爭氣,但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年紀輕輕的連個媳婦都沒娶就死了,怎能不讓他心痛。
他邊說邊磕起頭來:“魏氏太欺負人,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臣的外甥怎麼也說得上是皇家侍衛,又不是他魏氏的奴婢,即使做錯了,也不該把人活活打死啊,我晉國刑律,殺人者死。哪有憑白逍遙的道理!求陛下為臣做主啊。”
晉王才進門就被攔在門口,聽他一股腦說了這麼多,句句指責魏家,看來他不在的這三個月魏家很囂張啊。他不動聲色,轉向王宗印:“真有此事?”
誰願意得罪魏氏呢,王宗印心知晉王也就是問問不會拿魏氏怎樣的。沉吟了下說:“臣當時沒在場,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世子當時在場來著。”
一句話撇得乾淨,還將焦點轉到宋緋身上。
於是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宋緋身上,宋緋早已和魏蓉交惡,不在乎多這一項,便直言道:“李管事所說不假,我是親眼看到繆吉被魏家的人活活打死的。”悲天憫人地一嘆,“確實太殘忍。”
晉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