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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喬初夏淡淡開口,垂下的手抬起來,擁住他的背。她今日的話似乎格外多,比往常裡三天講的話都要多。

程斐站著,整個身子輕靠在她身上,一點點壓下去,不敢太用力,等到他吻上她眉心時,她騰出一隻手來,將燈關掉。

兩個人一點點熟悉著這房裡的黑暗,眉心處的灼熱燙得她有些不適應,但卻沒有躲開,他也在等她適應了,才將唇慢慢下移,親吻她的眼。

“要是能重來,我必定不會那樣對你。你知道,我當年是半羞憤半嫉妒,被你見到那麼不堪的一幕,我簡直是惱羞成怒。”

程斐苦笑,多年來羞於啟齒的話終於決堤般湧出。

“我父親身份特殊,我的母親一年裡有四分之三在歐洲,鮮少回國。他們結婚前感情是極好極好的,是高幹圈子裡罕見的自由戀愛,可是感情卻在婚後一點一點磨沒了。我母親愛我父親,後來這愛成了居然成了變態的愛,她沒辦法完完全全得到他,就將這種畸形的情感轉嫁在我身上。我12歲那年的生日,她在午夜時進了我的臥室,我那時年紀小,又好奇,所以……”

他微赧,低咳了一聲,繼續道:“這種不正常的關係一直維持了很多年,但是我也知道,這樣不行,所以我也僅限於和她有些身體上的親密,並不曾真的發生關係。你在花園裡撞破那次,是尺度最大的一次,我剛要進去,就看見了無意撞破的你,我忽然覺得自己很髒。我就像是一個憋的太久的發情的狗,除了那樣佔有你,我不知道第二種方法,尤其樂文昱對你早就有歪心思,我就利用了他,和他一起……”程斐聲音哽咽,聽得出他在深深懺悔。

“別、別說了!”

喬初夏忽然打斷他,不想再聽,這些年她已經用一層層的絲將自己包成了一個繭,如今卻要被他剝開,露出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

他收聲,果然不再說,只是專心地親吻她,從眼睛到鼻樑,嘴唇,下巴,吻得很專心,含著她的下嘴唇,輕輕吸吮。

她的唇依舊甜美,令他流連,他頂開她的牙齒,試探著將舌尖喂進去一點,見她沒有躲閃,又大膽了一些,繼續探入。

他聽見她的呼吸短促起來,右手抬起,搭上她的肩頭,試著滑向後背,無聲地撫慰著她,遊走一路,才驚覺她圓潤的肩此時早已瘦削得不像話,背脊嶙峋,心疼得他不敢多用一分力。

懷裡的女人乖巧得像只貓,很溫順,默默地承受著他溫柔的撫愛,良久,他鬆開她的嘴唇,看見她的雙頰終於染上兩抹豔色,看起來竟有一種病態的美。

“你懂不懂我說的‘留下’是什麼意思?”

他重重地喘息,額角已經有汗滑落,掌心一片火燙。喬初夏揚起臉,雙眼裡湧動著看不明的情緒,主動吻上他的喉嚨處,沙啞道:“我是個女人。”

頭頂一陣旋轉,忍著那暈眩,再睜眼,已經被他完全壓制在大床上,床頭上點著的凝神香剛好燃盡,最後一段“啪”地落下,灰白色的香灰冒出微小的煙霧,消失不見。

程斐將汗溼的額頭抵在喬初夏的胸前,她消瘦得厲害,連帶著連飽滿的胸似乎也跟著小了一圈,只是依然柔軟,他貼著她,聽著她的心跳。

“娜塔莎又一次提出來要求保外就醫,不過那只是做夢,我保證她在莫斯科最可怕的監獄裡一輩子都出不來。她這種人,最後能留個全屍,沒被一百把槍同時掃射打成個篩子已經是上輩子積德了。還有,我最近託了人,在京郊買了一塊風水很好的墓地,我特意請了風水師看過,下個月有一個日子很好,到時候我會給你父母合葬。我這次回國,見到了你爺爺,他其實很想見你,畢竟,你是他兒子女兒唯一的骨血,就算他當年多麼生氣,三十年了,這火早就消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當真一面也不想叫他看看你?”

喬初夏聽得很認真,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如果你想要到處走走,也可以。我聽說你很喜歡河內西湖附近的景色,我買下了阮霈喆當年的幾處房產,你若想去,我叫人陪你過去。”

乍一聽見“阮霈喆”的名字,喬初夏忍不住渾身顫抖,她並不知道他的死狀有多麼悽慘,多虧了他臨死前拼命給她催眠。駱蒼止的八十一刀,到最後讓他渾身只有一顆頭顱還在身上,那景象別說是女人,就是程斐這樣的男人看了也足足有三天吃不下睡不著。

喬初夏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在飛機上了,程斐帶走了她,或者說,除了程斐,再沒有人會搶她,留她,要她。

宗光,也就是喬槐桐死了,娜塔莎被捕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