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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也沒什麼具體的目標或是要求,只不過是激於義憤才聚集在一起湧到縣裡來的,幾個農民在一起說些激憤的話也就罷了,在這樣的場合真叫他們站出來說話,他們卻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況且還有很多農民把“槍打出頭鳥”這句老祖宗留下的話當了真,就更不敢說了。

眾人交頭接耳,卻無一人站出來說話,王副縣長說:“要不大家看有誰能做個代表,讓他來說?”

眾人你推我,我推你,一時也沒個頭緒。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站起來,說:“我不能代表大家,只是就我個的看法說幾句話,大家看有沒有道理,如果沒有道理,我也就算沒說,行不行?”眾人愣了一下,就有人說:“行,柱子,你是高中生,就你說吧!”

周書記把自己手中的擴音器遞給了他,他接過來,說:“從來沒見過大場面,還真緊張呢!”王副縣長說:“你就說吧,沒事的,只當是自己家兄弟在一起談心!”那年輕人咳了一聲就說開了:“我叫田立柱,是黃獅寨鄉向山村田灣組的農民,今天我們來縣裡的原因各位領導也是清楚的,我也不多說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請求縣裡放了田國泰,就是那個打了洪鄉長的老頭,他的確是個很老實本分的人,我想打人肯定不是他的本意;再一個就是請縣裡阻止黃獅寨鄉政府對以資代勞款的徵收,我們農民真的很窮,掙點現金不容易,我們交不起。雖說‘誰受益,誰負擔’是上面的檔案,我們現在也不管這個檔案是否合理,但即使是這樣也要看我們農民負擔不得起。其他的‘皇糧國課’、‘三提五統’我們也不敢有什麼話說。大家看是不是這麼個事?”眾農民紛紛稱是。田立柱又接著說開了:“王縣長、沙書記,我讀過高中,比我的這些鄉親略微想得多一些,我有些問題怎麼也想不通,可不可以問問你們?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幹部!”王副縣長和周書記交換了一下眼色,說:“這有什麼不可以?說了是談心的,當然可以說了!”王立柱:“我們農民種了國家的土地,每一年都要交農業稅,可是工人、教師、幹部他們一樣都是利用國家的資源從事一種工作,為什麼他們拿了比我們高得多的收入就可以不交稅呢?修路、修學校,在我們農村,政府叫我們‘誰受益,誰負擔’,可是城裡的馬路比我們鄉下寬得多了,學校也比我們的要好得多了,為什麼他們不能‘誰受益,誰負擔’呢?都是共產黨領導的,我們農民為什麼活得這麼憋屈呢?新聞經常聽說城裡要解決低收入人群的生活、就業、就學、住房等問題,可誰想過給我們農民解決這些問題呢?農民的苦又跟誰說去呢?這麼些年來,我們的生活是有所改善,但那更多的是因為我們這些人到外面城裡打工賺的那點錢,可我們在外面打工遭的罪又有誰知道呢?乾的是最苦最累的、城裡人寧願吃低保也不去幹的活,吃的是城裡人買剩的飯菜,住的夏熱冬冷的工棚,孩子沒處上學,一不小心還要被遣送!說實話,我這次就是被遣送回家的,原因只是沒有暫住證,遣送中間遭的罪我也不想多說了,我們中間很多人都嘗試過的。”田立柱的眼睛圈有些紅了,諾大的影劇院靜得一絲聲音也沒有。田立柱嘴角咧了一下,想笑,沒笑出來:“可是我們不能埋怨,因為那是人家的地盤,沒有我們說話的餘地。可是,為什麼我們回家了,在自己的地盤上還這麼憋屈呢?這是為什麼啊?”沒有人再說話,有人在嘆息。

王副縣長、周書記、徐局長還有那些警察、幹部們一臉的沉重。王副縣長:“小田,也許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稱職的幹部,我想了千百個理由來回答你,可是我無法用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來解釋你的問題。唯一能說的就是這麼多年以來,歷史沉澱下來的、我們現行的體制出了問題,這不是我、我們這些人能力能夠解決的,但我們要相信,這只是一個暫時的問題,我們的黨也看到了這個問題,正在想辦法解決,也許就在明年,情況一定會改觀。我現在心情特別沉重,我們沒有能力讓你們在自己的家鄉富起來,讓你們在外面受盡了委屈,回到家裡還要受委屈,我們對不起你們!也請你們相信縣委、縣政府,我們正在努力,我們會把屬於我們自己的地盤建設好。至於你們提高出來的兩件事,我沒有請示縣委、縣政府的同意,也沒有同周書記商量,我以淮源縣常務副縣長的名義答應你們,我立即打電話,讓黃獅寨派出所立即釋放田國泰老人,黃獅寨鄉的以資代勞款不再要求現金支付,農民們可以透過出工的形式來完成自己義務,另外,據我所知,黃獅寨公路的工程款還有六十萬的缺口,這六十萬也不再向農民收取,我們會想千方百計拿出資金修好這條路。”說完向周書記看了看,周書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