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肉又是菜的,還有人自願服務。好,那就有勞二位了。”郭明達還樂得自在呢。
桑斯拜狠狠嘬一口煙,將菸蒂扔在地下,彷彿才緩過勁來,他直起僵硬的身體,從浸滿馬汗的褡褳裡,掏出幾個布包,又一個一個地擺在桌子上,說:“鄉親們都惦記著你呢,這是古努爾給你的,這是你嫂子的,這個是?對了,這是銀花子的。噢!老哈德爾前天死了,老東西今年整七十九,也夠本了。”
“古努爾現在過得怎麼樣?”
“怕她們在牧業隊太辛苦,尕娃子把她們搬到駱駝灣去了。”阿勒騰別克說。
“她過得就夠難的了,這還惦記著我,真是……她就沒再找個人家嗎?”
“唉!提親的倒是不少,可古努爾死活不幹哪。這孩子心重,看得出來,她是放不下阿斯哈爾呀。反正那頭有尕娃子照管著,也沒啥不放心的,就由著她去吧,這種事說多了不好,還以為我們急著攆人家走似的。哎!我怎麼沒見妞妞呢?她的病……”
“噢!住校呢,平時不回來。”郭明達衝桑斯拜擠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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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4)
大約半個月前,老師突然來電話說,妞妞在課堂上暈了過去。郭明達二話沒說,立刻趕到學校,把妞妞帶回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各項化驗結果顯示,妞妞的身體完全正常。當時正忙著給礦工們體檢,他也沒十分在意,可過了幾天後,妞妞再一次昏厥過去,這一回他慌了神,趕緊給桑斯拜捎去一封信,讓他儘快進城一趟。
桑斯拜此次就是專程前來看望妞妞的,他知道郭明達不願讓他透露妞妞病情的的深意。於是,立刻改口說:“你嫂子還給她留著一頭牛娃子呢,丫頭從首都北京來了,再怎麼著咱也得給個見面禮吧。”
“那就謝謝了。” 郭明達毫無謙讓之意。
“這陣子幹得怎麼樣?”
郭明達將一把擇好的韭菜扔進瓷盆,喟然長嘆一聲,道:“唉!有啥好說的,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一提起來讓人頭皮子都發麻……”
“沒給我們找個弟媳婦呀?”阿勒騰別克不合適宜地插了一嘴。
“嘖!就你話多,沒聽見人家正說話呢嘛。”桑斯拜的語氣裡明顯帶著一種不快。
郭明達本想借機倒倒苦水,不想剛開一個頭,桑斯拜的臉就耷拉下來了。為了不致引火燒身,他就說:“嗨!時間長了,興許就能捋出個頭緒來了。”
不料,老漢卻神色黯然地說“別以為我啥都不知道,回去的人都說,郭院長的酒量,現在可是不得了,一次能吹一瓶子,我沒說錯吧?”
“沒有,沒有的事。”郭明達極力搪塞。
“不會是當了三天半的官,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
郭明達心想,一定是有人在老頭跟前說了什麼,就試探著問:“您都聽說什麼了?”
“我還聽說郭院長歌也唱得不錯。”桑斯拜答非所問。
“唱歌?”話剛一出口,郭明達的臉上立時火辣辣的。他偷偷往廚房瞥一眼,一個腦袋一閃就不見了。分明能聽見有人在嗤嗤地笑。
自打走馬上任以來,郭明達就跟個救火隊員一樣,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就一刻不敢耽誤地趕到哪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非得院長拍板敲定。因而,從早到晚他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在這段苦悶的日子裡,只有鄉親們的來訪,才使他獲到了一種精神上的慰籍,也只有在他們面前,他才不用把自己刻意地偽裝起來。於是,銀墜的小店就成了他們“尋歡作樂”的理想場所。鮮為人知的是,這其中或多或少摻雜著一種“人生得意須盡歡”的喜悅。
“小夥子,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心裡比誰都清楚,所以,聽說你恢復了工作,我比當年娶媳婦還要高興。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幾句,現在心情好了,出去喝喝酒、唱唱歌,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擔心你高興過了頭,幹出什麼糊塗事來。你現在是一院之長,老漢我說多了也不好。”桑斯拜翻身坐起,雙手往後一背,一瘸一拐地出了家門。
“您說到哪裡去了。”郭明達連忙跟了出去。
走上河岸,望著寬闊的河面,桑斯拜說:“你就說這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沒想到轉來轉去,你和阿麗亞又轉到了一起。如今,人家是有家的人了,你要注意一點呢。一直沒見過這鬼丫頭,她現在還好嗎?”
“挺好的。不過,我總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