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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找你有事,現在就在你樓下,你趕快下來。”“啪”的一聲電話斷了。

我放下電話,愣了半天,難道是……

直到歡歡抬起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林汐,你沒事吧?”我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脫下洗衣服專用的外套,飛快地穿上長羽絨衣,拿起包和手機就急匆匆往外衝。臨走時,匆匆忙忙對歡歡說:“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晚上等我回來吃飯。”

歡歡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傻傻地“哦”了一聲。

外面很冷。迎面吹來一陣寒風,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向凡在我不遠處看著我,手上似乎還拎著一個包。

他的眼神和吃火鍋那晚一樣,怪怪的。

“找個地方,我有事跟你說。”他走過來,命令般地對我說。

片刻之後,我們倆站在那個滿眼蕭索的小竹林中。

我看著他,他卻低頭沉默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忍不住,正想開口問他到底有什麼事,他突然抬頭,眼裡滿是譴責,聲音像鞭子一個字一個字抽在我身上:“林汐,你還嫌子默被你折磨得不夠嗎?”

我的身體瑟縮了一下,潤潤唇想開口,但每個字說起來似乎都有些困難:“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向凡瞪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明白,你怎麼會不明白?!你怎麼可能不明白!”

他頓了頓,彷彿拼命在壓抑心中的怒氣,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和善,“從我們大二開學起,子默就有點不對勁,要知道他一心想著出國深造,平時除了學習之外,最多跟我們一起打打球出去喝喝酒,對其他一概不熱衷。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問我一個怪問題,他的表情古里古怪,‘向凡,你有沒有跟女孩子拌過嘴,還覺得很過癮?’”

說到這兒,向凡的嘴角有些微柔和,他微微側過臉去,“我當時聽得實在太吃驚了,要知道他是我們系出了名的不解風情的木頭,於是就悄悄告訴了夏言,他是情場高手,斷定子默一準是開了竅,看上誰了。但是,不管我和夏言他們怎麼問他、逼他、引誘他,他死都不肯說。我們不得要領,只好用排除法,東猜西猜地亂猜一氣。猜到後來,夏言斷定子默是在他家,知慕少艾地看上了漂亮又有點嬌氣的沙沙小妹妹,於是夏言和少麒就有事沒事拽子默回去,給他進一步製造機會。奇怪的是,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還真的每次都肯去。

“我們上大三那年,有一陣子沙沙常打電話來找子默,但他多半不在,就算接到了也平平常常的看不出什麼,倒讓我們有點大跌眼鏡,還以為他生性奇怪,就算喜歡上一個人,也這麼與眾不同。

“後來我們私下裡議論的時候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直到有一次,我和子默在上自修,他相當心不在焉,一直在紙上塗塗抹抹的,後來趁他中途出去,我掀開蓋在紙上的書,一下子愣住了,因為我看到整張紙上,反反覆覆寫滿了兩個字,從沒見過的。

“我一直琢磨不透子默為什麼要寫那兩個字。直到開學來吃飯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你聽到你的名字,看到子默看你,看到我們說話時子默刀子一樣的眼神。我知道,我們都錯了。我想那天,夏言大概也看出來了。”

我低頭無意識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眼中緩緩升起霧氣。

“大概兩個多月前的一個週末,我們在教室和指導老師討論畢業論文的選題,子默接到一個電話,我從來沒看到他那麼激動過,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轉身就往外跑……”

我震驚。那個電話,那個電話……

向凡的聲音冷冷地又飄過來:“可是,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一個酒吧服務員給我打來的電話,我跑去一看,子默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醉得不省人事,那個服務生從他身上的通訊錄上找到我。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去,在路上我聽到他叫你的名字,一直在叫。”

“從那天起,子默經常拉著我去喝酒。他什麼都不說,只是他對什麼都提不上勁。”他又看了我一眼,“偶爾他也會跟沙沙一起,上上自修、逛逛校園,可是他總是意興闌珊提不上勁,一天比一天沉默,什麼話都不說。”

霧氣更重了,我的鼻子發酸。

“吃火鍋那次,你們走後,我們在茶館坐了會兒,一起把沙沙送回去。子默又拉我和夏言去喝酒,他什麼都沒說,只顧低頭喝酒,最後他只說了一句話,‘林汐,為什麼一定要踩碎你給我的陽光,還有希望?’”

霧氣氤氳成大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