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冤枉的始末訴出,“老大我向來是服氣的,要是別老愛這樣頑性整人就更完美了。”
“說的是、說的是,教子無方。”好像別人愈數落兒子,他就愈開心似的,任穎之直鼓勵魯鶴蔡繼續直說無妨。
任護成見狀只是冷笑,看他們兩人一搭一唱,一旁的文鑑真則頻頻拭汗,正是春曉花好,天又不熱,這冷汗直流不就間接附和那兩人的說辭?!
“呃——沒有了……換另一面說,其實老大是恩怨分明,性情中人……”魯鶴蔡寒毛直豎,那聲冷哼可把他忘形的神智拉回了。
“大人一定和任公子有許多家常要聊,我們……”見氣氛不對,文鑑真使使眼色便要告退,先走再說。
任穎之挽留,文、魯兩人一陣客套推辭,他們可是抱著避難心態寧住客棧,匆匆忙忙邊退邊說:“我們還有老大的事要辦,住外邊方便些。”說完人已經看不到蹤影。
“呵、呵,你朋友可真可愛。”任穎之被他們幾乎可說是落荒而逃的窘態惹得笑不可抑,看自己兒子多會嚇人,這以後若將之利用來審案、辦事豈不留手許多?
“少打我主意!”他任、嶽兩方是誰都不幫的,“孃的事還要不要我幫忙呢?”
“你能有什麼法子?”兒子威脅老子,豈有此理,不過任穎之很快改弦易轍,“要辦得到再神氣,不然到時面子可掛不住哦。”
“不必用激將法了……”
文鑑真、魯鶴蔡走出廳門老遠都還聽得到那裡面父子的聲量,幸好,幸好,他們見機先溜了,免得捲入暴風圈內裡外不是人。
“真想不到揚州巡撫私下是這副樣子。”由此可見,人真的不可以只看表面,差太多了。文鑑真有些驚訝的說。
魯鶴蔡心有同感,他告訴文鑑真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早該想得到的。”不知突然有點誤上賊船的感覺。
赫然任護成的聲音冷冷傳來,“我聽到了。”
不知道他聽到什麼,魯鶴蔡心虛的嚷嚷,“有口無心、有口無心,我們探聽楊姑娘下落去了。”
他們倆當下急奔,直到出了官邸都不敢喘口氣,至於以後還回不回去……呃,再商量、商量。尤其尋找楊姑娘沒點音訊,讓老大愈來愈陰晴不定,日子難過哦。
“現在怎麼辦?”一個老大已經吃不消,再加上一個巡撫大人,以後可能還有個任夫人、楊姑娘,要是每個都那麼精靈古怪……魯鶴蔡不敢繼續想像下去了。
文鑑真思考過後說,“先到處走走順便找找楊姑娘,其他的看情況再說,暫時別去煩他們父子好了。”
“對、對、對,我們先找個地方睡上一大覺……”他真是要痛哭流涕,太感激文鑑真了,不愧是兄弟。
第二章
好清晰、好清楚。她看見自己和郡敏姐還有小鳳,三人好開心的在任莊吟松苑栽花植樹……然後是任護成出現了,送了對畫眉給她,他講話雖然惡聲惡氣的,可是她依然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嘻笑聲還盈然充耳,沉浸在歡樂時光的情景卻愈來愈模糊、愈來愈遠,她開始焦慮不安。想張口卻無聲,舉臂亦無力,眼前那些人、事、物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獨留她惶惑一人在迷霧中,一片灰濛濛的天邊無際摸索徘徊。她感到冷寂、害怕。她大聲喊卻聽不到迴音也沒有人跡,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表少爺——
郡敏姐——
即使聲音喊啞了,她找不著他們,也走不出這片灰濛。
恐懼的啜泣,她幾乎沒察覺時間到底流逝多少,爹!她心頭驀然浮現一絲緊張,為了什麼原因並不知道,但她隱隱約約的就是有種莫名的恐懼與不安。
剛想著,父親楊天貴就出現在不遠處,似是沒瞧見她,而他身後亂哄哄的,一群人走來走去吆喝忙碌,一旁的另一位男子只瞧得見背影……她潛意識的舉步維艱,像是已預知了什麼不幸,但是孺慕情深,從小相依為命的父親此去關北,可是他們父女倆第一次分開這麼久,雖然心裡懷著不安,她仍是步步的前進,想投入父親懷裡。
事情變化極快,她一步步向前走,距離卻是愈拉愈遠,遠到父親終於瞧見她,而父親僅是訝然……不、不,父親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對她,他嘴一張一合也聽不到聲音。接著他嘴裡狂噴出腥紅的血,她尖叫……卻是如何也奔不到父親身邊,一張張陌生的臉不斷在眼前回旋,那個始終背對著她的人茫然回過身,手持利刃,也是滿身、滿臉的血。他——是任護成!
冷汗涔涔,溼透了發,她猝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