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個響徹雲霄的尖叫聲,霎時滿布迴盪在整個曼丘家的空氣中,隨著晚風流竄在各個角落。
正職身分是警備隊員,副職是園丁或果農的人們,只仰頭望了望天空中黯淡的流雲,搖了搖頭嘆口氣,繼續他們手上的工作。
這不是他們丟著正職工作不理,置主人的生死於度外,而是他們都很清楚,這時候會去南院的,肯定不是白痴就是笨蛋。為了救一個沒神經的人,卻要揹負惹上大麻煩的重擔,實在太不值得了。
而待在樹叢後草皮上休憩,順便照顧剛滿月小狗的曼丘武,由濃密的樹葉中探出了頭,望著即將發生的悲劇,思緒波濤洶湧,掙扎不靖。
盂老夫子說,做嫂嫂的不會游泳,卻閒得無聊,想不開跑去玩跳水,當小叔明知她腦筋有點問題,卻不能眼睜睜看她送死,讓自己的大哥等著當鰥夫,因此必須要伸出援手。
這個日行一善的道理,他非常明白,也勇於實行。問題是,孟老夫子只交代溺水時要救,卻沒說白痴嫂嫂快要被百餘斤的狗,壓成肉餅時,要不要救?他該怎麼辦呢?
當下,曼丘武成了繼哈姆雷特之後,有史以來,世界上第二個最最優柔寡斷的猶豫男人。
還好!這種情形並未維持大久,至多僅有數十秒鐘。
當他看見木柵門前急速閃過的人影,他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頓時安靜沉穩,他明快的當機立斷,善良的決定,不插手管這檔慘絕人寰的悲劇,而本著中國人愛看熱鬧的絕佳習性,找了個好位置等著看好戲。
“啊!”武真零的尖叫聲仍舊持續,並且源源不斷。
坦白說,她真的非常想改做別的休閒娛樂,因為尖叫大!與喉嚨,太消耗體力,有點不適合柔弱纖細、易受傷害的她。
奈何!她驚嚇過度,全身肌肉和神經僵硬得無法動半分,只能瞪著她那雙滿布紅絲,滿溢水霧的眼眸,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睜睜的看著那隻龐然大物,彷佛立定跳遠般,抬起了前腳,騰空一躍,直撲向她。
“趴下!一號!”曼丘理凌空翩翩降臨,在對著一號威嚴的猛吼之際,從容不迫的及時從它的腳下,搶救了被害者武真零,並將她摟抱在懷裡,和一號保持安全距離。
“我不是早要你注意,在這個時候別來南院的嗎?”
曼丘理低沉沙啞的聲音中,有三分責難,卻有七分憐惜和擔憂。
“我不知道這裡是南院,我……咦?下雨了嗎?”
驚魂未定的武真零,腦中思路一片混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但見到滴落在她粉頰的水珠,她本能的仰頭望著天空,流雲稀疏,無能翻雲覆雨。她把視線往下移,卻躉著曼丘理鐵青著一張臉,冰冷的汗直沿他臉頰滑落。
“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了好嗎?你快嚇壞我了。”他加深了雙臂力量,緊擁抱她在懷裡,把頭埋在她隨風飛散為秀髮中,語氣複雜的低聲道: “雖然我的弟妹們也時常涉足危險,東闖西鬧的無事生非,卻從未讓我像這般提心吊膽,你是第一個令我膽戰心驚的人,你知道嗎?”
天曉得,當他循聲前來,所見竟是如此怵目驚心的情景時。他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似的,所有的神智和理性俱失,一顆心如墜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中,彷徨無所依靠,只有恐懼和畏怯。待見到一號撲向她,他的心簡直快要被無形的手給撕裂成碎片,沒有一處不在淌血,痛得他渾身宛如針扎,痛得他腦中混沌一片空白,一隻充斥著一個念頭,他絕不能失去她。
劫後餘生的武真零,在聽到他這一番話,欣喜的把方才的驚險鏡頭拋諸腦後,愉快的忘得一乾二淨,盡情的享受他激動的擁抱,即使是喘不過氣來,差點停止呼吸,她都不在意,因為她多少有些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良久,他才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放鬆緊錮她身子的雙臂,往後退了兩步,唯恐和她大過接近會衝動的喪失理智,難遏慾望的佔有她,做下傷害她的行為。
他故意忽略她臉上失望的神情,重重的清了清嗓子。目光凌厲的射向曼丘武用來掩護身形的草叢。
“老五,你戲看得差不多了,可以出來了吧!”
曼丘武神色輕鬆自若的抱著小狗走到他們身邊,佯裝他方才什麼都沒見到、沒聽到的無辜神態。
“老五,你是不是該叫一號改改嗜好?別讓它沒事就喜歡找陌生人的碴,親熱的以為把身體壓在別人身上是種善意的表現。”
“什麼?這隻狗的嗜好是壓人?”她驚奇的望著躺在地上,一副懶洋洋,好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