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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說我願意。”曼丘映依樣畫葫蘆。

“我願意。”她魂不守舍的回道。

“最後,雙方交換戒指,新郎親吻新娘,禮成。”

曼丘徹搖了搖頭,走遍大江南北,看過數十億人,從沒見過像這對新人這般心不在焉,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有點看不下去,只想趕快結束這場鬧劇,眼不見為淨。

依照老四的指示,宛若傀儡的新郎曼丘理,輕輕的掀起了覆蓋在武真零頭上的層層婚紗。

“咦?”他先是愣了一下,回頭望了望老二,隨即偏身側著頭,以身軀擋去了眾人的目光,未施半點力量的掠過武真零豐潤纖巧的紅唇,僅在她的臉頰旁,若有似無、蜻蜓點水的帶過;他給了她一個象徵“友誼”的吻。

這吻輕柔的猶如春風拂面而過,不著痕跡,尚沈迷在如何尋找斧頭的武真零,甚至未察覺有何異樣。

人哪!只要閒著沒事,就會胡想些亂七八糟、沒什麼根據和用處的雜事。武真零就是這類典型人物的代表,更是個中翹楚。

婚禮過後,武真零單獨草草的用過簡餐,就被送到這間名為新房,卻沒有半點喜氣,實則和冷宮沒什麼兩樣的房間。原先在她周遭監視的人,如同退潮般,退得一乾二淨,半個也不留。

武真零仍然穿著那套庸俗、不堪入目的禮服1,依平日習性,背靠床沿坐在地板上,雙手環膝微皺著眉頭,思量她的逃亡大計。

“古代聖賢有言,要逃亡,就必須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論天時,現在天色漸暗,正好可以掩護我的行蹤。論地利,雖然我不熟麥種的環境地形,但條條道路通羅馬,只要我努力不懈,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至於人和嘛!我現在只有一個人,周圍沒有其他人,應該很容易脫困……咦?等等!只有我嗎?”

她將視線移往落地窗外,看著天色已暗華燈初上的夜景。終於,她發現了事實的嚴重性。

她畏懼的將身子縮成一團,惶恐的瞪著這個偌大、無人味、無丁點聲響的空間,心病慢慢被牽引浮現出來。

十四年前,她就是在這樣孤寂的空間裡失去母親的。

那時正值凌晨一點,她母親的舊疾劇發,在孤立無援的狀況下,幸好鄰居好心,幫著她把病情危急的母親送進了加護病房。

她聯絡不到被派駐在外當外父官的父親,只能通知徐猙夫婦,偏他們那時遠在臺南居住,遠水救不了近火,雖是連夜兼程趕路,也在好幾個時辰後才趕到。

鄰居們雖好心,奈何平日無所往來,只能仁至義盡的幫點忙,然後便抽身離去,袖手不管。

九歲的她,孤零零的,獨自守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著病房內的瞬息萬變。

移動緩慢的時間,狀況不明的病房,闔無人聲的走廊,以及無邊無際的裡梭,焦慮不安的心情,在在都壓迫、侵蝕孤獨無依的她;她差點就被沈寂的夜色給吞沒了。

母親不治過世的惡耗,嚴重的衝擊刺激到忍受著憂慮、恐懼折磨到了極點的地,她終於精神崩潰,體力不勝負荷的昏厥過去。

自那以後,白天她可以獨自東闖西晃,無所畏懼。但到了夜晚,她的喪母之痛就會再次浮現,造成她無法面對沈寂無邊際的黑夜,更無法忍受那份椎心刺骨的痛苦煎熬,而無法剋制的渾身顫抖不已。

母親喪事過後,她父親武逍以工作地點不方便年輕女孩前往同住,和教育不宜中斷為理由,把她交給了徐掙夫婦,並要求他們舉家遷移北部好方便照料她。

起初,寄人籬下的她怕添麻煩,拚命隱忍她這項心病,不敢讓人知道。是心細的徐均帆發現了,不著痕跡的照料她,還主動向父親要求把兩人房間的隔牆拆掉,將兩間併成一間大臥室,夜晚好陪伴她,使她心安。

現在,徐均帆不能陪在她左右,她得另找個人陪伴,偏她嚇得渾身無力,四肢僵硬得連動也無法動一下。想出聲呼救,她的喉嚨正巧失常,嘴唇努力動了好幾下,好死不死的,就是發不出些微的聲響。

再這樣下去,她恐怕要在這裡香消玉殞了。

“大嫂!”宛如天仙般的曼丘映適時的出現了。她以目光四處搜尋武真零的所在位置: “大嫂,你在哪裡?”

“我……我在……”彷佛是解脫了鬼壓床的夢魘似的,武真零掙扎了半天,終於發出了聲音。

不知是哪跑出來的力量,她陡地從地板上彈跳起來,直衝向曼丘映,使盡所有氣力,像只八爪章魚般,不留半點空隙的緊抱著曼丘映。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