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外。

內特·阿奇博爾德醒來的時候，從落地窗照耀進來的夜晚燈光已經亮遍了整個上東區。而他的好友，則一直在臥室裡的電腦邊工作。電腦螢幕發出的藍色熒光照亮了小惡魔的整張臉，卻意外顯得平時不務正業的恰克·拜斯正經起來。

“噢，內特尼爾，你醒了？”幾乎是在內特下床的第一時間，恰克就將視線移開螢幕，投向自己的好友，“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叫酒店服務，你看上去睡得太沉了，連午飯時間都睡了過去。”

內特駕輕就熟地開啟臥室的燈，讓整個臥室變得明亮起來，也讓燈光映照出了恰克·拜斯坐在電腦前久久不動的身影：“我倒覺得你更需要休息，你的臉色可沒有從語氣中聽上去的那麼好。或許你才是應該睡一覺的那個？我可以幫你叫酒店服務。”

“不不——既然你已經醒了，我也不用再坐在這兒了。現在是時候該放鬆一下了，工作一個下午，到頭來再睡一覺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讓我們出去吃飯怎麼樣？經過英國的黑暗料理之後，你應該很想念曼哈頓的食物吧？除了倫敦的早餐，我對他們的午餐和晚餐向來無法理解，我想你也一定不習慣。”恰克直起身，伸了個懶腰，“雖然有些東西的確很新奇。”

“好吧，你贏了。倫敦的東西的確不是深得我心，如果要一輩子住在倫敦，我大概會因為太過思念曼哈頓的食物而想辦法經常回來。”內特半開玩笑道，“不過，我的胃也要抗議了，或許我們的確該出去弄點東西填飽肚子？”

“當然，這是我們都需要的，不是嗎？更何況，你根本沒吃午餐。”恰克披上外套，順便把內特掛在衣櫥裡的一件遞到他手裡，“曼哈頓的天氣和倫敦可不一樣，我能理解你今天早晨回來時那種不合時宜的打扮，但是到了夜晚，這可不能再穿出去。”

恰克指了指那件由於風塵僕僕而顯得並不那麼鮮亮的西服解釋道：“而且，穿這件顯然更有味道。你得讓那些翹首盼望你回來的女孩兒們眼前一亮才行。”

“嘿！我記得你以前可從來不管這個，不是嗎？而且……在我的印象裡，我好像沒有這麼一件衣服？”雖然內特的衣服一直很多，而且處於日日更換的行列，但內特相信，按照他的記憶力，眼前這件西裝，似乎從未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

恰克挑了挑眉，似乎驚訝於他的好友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很快便回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連這個都記著——好吧，實際上這件是新出的款型，我拿到新品貨單的時候看到了這件，第一反應就是，你穿上它一定很不錯，所以按照你的尺寸挑了這件衣服。我都快忘記了，沒想到……你竟然能記住所有衣櫥裡的衣服。”

內特對好友的反應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便收拾好情緒，接受了朋友的好意：“實際上……這只是因為我把大部分衣服都帶去了倫敦，在衣櫥裡的衣服在走之前都讓服務員幫我拿去幹洗，等我回來以後再幫我掛回來。我看到這麼一衣櫥的衣服時，差點以為那個服務生提早把衣服都放了回來。”

“好吧，你該相信服務生的專業素養，不論從哪個方面。”恰克對此不予置否，對他來說，這有很多層意思，只是在雙方都明白的情況下，他也不能因此向對方誇耀服務生的“專業素養”，特別是在這個人面前，他相信，如果換一個男人來，無論是誰，都會很願意對此洗耳恭聽。

“如果時間差不多的話……我們或許該走了？”內特立刻截斷了可能會出現的苗頭，急匆匆披上外套，衝著一臉揶揄的好友催促道，“我記得那家餐廳即使有訂位，也不會保留到很晚，萬一交通再稍微令人頭疼一點，我們就得另找地方了。”

“放心吧，我能把握好時間。”恰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順著內特的話走向門口——大概到目前為止，就是內特尼爾的承受極限，如果再深入下去的話，換來的很有可能會是來自內特尼爾的惱羞成怒，他還不想體驗這點，在內特尼爾還沒有接受他之前。

恰克給原地待命的司機打好電話的時候，他們剛出電梯。不需要等待，當他們走到酒店門口時，拜斯家專用的加長轎車就已經靜靜停在路邊，看上去，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上東區的夜晚從來都足夠繁華，能讓所有進入這裡的人都流連忘返，比如——眼前的這一個。

“珍妮·漢弗瑞？”內特試著叫出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兒的名字。在他印象裡，珍妮從來都不是個主動的人，也不會主動跑到有他和恰克同時在的場合中。但現在，他曾經認知中的一切似乎都被顛覆了，“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